他立刻起身往屋内走去,脚一抬,却踹翻了一篮子草莓。
顾也扶着脑袋,很想再踹一脚,却只是咬了下牙,俯身将草莓捡进篮子里。他顾不上洗手,用?手帕随便擦了擦就拿着外套车钥匙上了车。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而去,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三?点多了。
顾也开了车门就往温之皎的病房去,他按下电梯手,手指却忍不住颤了下。谢父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即便他只见过?一两?面,也清楚记得当时谢父给人的威压。
谢观鹤自小在道观中长大?,直到高中才去学校,但仍随母亲住在道观,极少回?谢家。有一次谢观鹤生日,要回?谢家,他们都没去过?,便强行说要一起庆祝,结果去了被吓死。
谢父一言不发,谢母仍是一副道长打扮,谢观鹤坐在一旁,桌上的菜色寡淡又少。连蛋糕都没有。他们出身非凡,多奢华夸张的排场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么穷酸的。
谢家住在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宅里,历史悠久得和江家的庄园有得一拼,里面的陈设随便拿一样都算古董。何苦在吃饭上这么寒酸。
顾也是个跳脱的,也不敢说话,入座了。
一餐饭,没一个人说话。
谢母吃完了,穿着制服的下属过?来,保护着她?,她?就走了。下人过?来收拾碗筷。谢父看着顾也,说:“代?我向你父母问?个好,很久没见了。”
顾也点头,不敢回?话。
谢父又对着谢观鹤说:“饿了?”
谢观鹤没说话,谢父点点头,走了。
人一走,顾也有些崩溃,“这不是生日吗?我还以为最不济也有助兴节目呢,就这就没了?!”
江远丞神情有些复杂,自言自语道:“难怪裴野说不来。”
谢观鹤见他们的表情,只是拿起椅背的外套,道:“走吧。”
顾也跟在他后面,问?道:“你爸是担心你没吃饱吗?”
那么清汤寡水的,有担心也正常。
谢观鹤没回?头,走路四平八稳的,话音平淡,“他是说我吃多了。”
江远丞:“……什么?你吃得比皎——比我女朋友还少。”
他说完,停下脚步,“我想回?去了。”
顾也:“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江远丞蹙眉,灰眸有着认真,“她?最近胃口不好,我怕她?看我不在,就不吃了。”
顾也:“……”
木质地板有些老旧了,三?人走过?时,木头便嘎吱嘎吱响。
谢观鹤听?着他们的对话,笑了下,身体却步入阴影中,“他觉得积羽沉舟,克己?复礼,食欲盛则人如禽兽,不知节制。”
顾也:“……我还活在封建朝代?吗?啊?”
他的世界观被狠狠刷新,一面觉得荒谬,又一面发誓绝不从政。谢家这一代?代?的,到谢观鹤这儿都成变态了,太吓人了。
顾也没忍住转头,跟江远丞说话,“听?到没洋鬼子,这才是正统封——”
“嗡。”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他的话。
顾也望见江远丞拿出手机打字,很快的,又接连震动?起来,他手指像是按到了语音条。含糊不清,只有一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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