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恶狠狠地捡着覆盆子,刚捡完,却感觉自己的头发?被轻轻握住了。她?立刻转头,生气道:“别抓我头发?!”
她?深受那?些“爱她?就要?欺负她?”的弱智男所害,从小到大常被拽辫子,每每都会因此大发?雷霆,如今场景重现?,她?的怒吼也毫无保留。
顾也被她?一吼,又笑起来,学她?说话,“你有话好好说,凶我干什么?”
“顾也!你要?是敢拽我头发?一下?,我真的杀了你!”温之皎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睛亮得?出?奇,脸也有了绯色,声音更为高亢,“松开!”
顾也被她?这么凶,眼?镜下?的眼?睛里,笑意更大。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她?不稳的身子便直接坐在了地上,怒火更加高涨,“你——”
或许是一晚的相处便已足够看透一个简单的人?,也或许是她?委实只会那?简单的花架子似的愤怒,此刻她?这般生气,顾也却也没被激怒。他反而有了几分报复成功似的快感,凝着她?被覆盆子染红的唇与齿。
“别乱动?,我帮你编头发?呢。”顾也指了指地上,她?顺着他动?作看过去,发?觉扎头发?的几根叶茎已经脱落松开了。她?仍皱着脸。他道:“花环给我。”
“你别乱搞我跟你说!”
温之皎摸着花环递过去。
顾也索性也坐了下?来,将温之皎拽到他胸前,将花环放在腿上单手拆开,紧接着,他握着她?的头发?动?作着。藤蔓与花朵被他编入她?的发?丝中,他冰冷的指尖摩挲到她?头发?里的热意,却像被灼了似的,让他觉得?发?烫。
没几分钟,温之皎的头发?便被他扎好了,她?立刻从他怀里起来,拿出?手机,对着黑屏仔细打量着。几秒后,她?震撼道:“难道你真的有在当理发?师?编得?像模像样的啊。”
“你还真挺会变脸,一点都不怕下?不来台。”顾也没站起来,两手撑着地,身子后仰,像累了似的懒洋洋望她?,“也不说谢谢,也不会道歉,干什么都心安理得?的。”
温之皎根本没理他,对着屏幕看自己的造型,有些细小花朵的藤蔓缠绕着发?丝,又没入其中,愈发?像精灵似的。
她?捧着脸又欣赏了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夸你了吗?还有,你哪来的手艺啊?”
顾也耸肩,“没学过。”
温之皎怀疑地看他,他却只是仰着身子吹风。
好一会儿,顾也道:“小时候看书,书里有插图就是你现?在这造型,我在脑子里琢磨了下?构造,就编出?来了。”
他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走到岸边洗了洗手。
温之皎却跟了过来,殷切道:“是什么插图?明星的吗?还是童话公主呀?跟我一样漂亮吗?”
顾也斜睨她?一眼?,她?眼?里有着期盼,一时间?和他印象里的,那?名女神的插图更像了。那?是以灾难为骨头,魅力为肉身的,被认为是众神的礼物,也被认为是人?类的惩罚的女神。带来一切动?乱、瘟疫、战争后,她?仍会辩解:“我只是好奇呀,怎么能全怪我呢?”
江远丞,那?一夜的酸草莓,惊天的车祸,为之倾倒的江家兄弟,甚至于这一场车祸前她?的反扑……太多?与现?实,与计划,与筹谋所背离的混乱,和那?故事又有何分别?
最重要?的是,也许从一开始,她?不过是某种博弈中的一环。
顾也慢慢笑了起来,道:“她?叫安妮斯朵拉。”
温之皎道:“哦哦外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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