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柠自己也陷进这种境况之前,他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安心沉溺在父母对独生子的宠爱之中,无视父亲有情人的事实。在潜意识里他甚至还有些自豪:外面的女人再怎么年轻美丽,和母亲比都不值一提。
这瞬间,宁柠的世界崩塌了。他投入母亲的怀抱,哭到近乎要呕出来。
这天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宁柠不记得了。他躺在房间里不停地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父母在他的房门外似乎爆发了一阵争吵。他听不太清楚,只记得母亲说了句:“你怎样对我都可以。但我儿子不行,他过得不好我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父母依靠不住,曾经视为归宿的家变得阴森可怖。那么,去依靠梁倏亭就是宁柠的本能反应。
他突然有了动物般的直觉,明白提前联系会“打草惊蛇”,聪明地选择去堵梁倏亭。
在停车场蹲守一整天,他不觉得难熬。梁倏亭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认为梁倏亭会帮他解决一切问题,成为他坚实的盾牌——这个念头让宁柠安下心来。
从他认识梁倏亭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找准了各自的定位。他是脆弱的那个,而梁倏亭是他的保护者。孩童时,他喊梁倏亭“哥哥”,孩子们一起玩,梁倏亭是他的“负责人”,总是把他牵在身边,管他不被太阳晒,管他口渴了喝水、肚子饿了吃点心。其他小男孩和他玩,手上没轻没重,梁倏亭会把他挡在身后,说:“你们不要弄疼宁柠。”
大一点之后,“哥哥”变成“倏亭”,宁柠意识到梁倏亭多半会做他一辈子的保护者,那么全身心依赖梁倏亭就不仅仅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
他对这样的状况感到反感。因为他的保护者坚实可靠,却给不了他浪漫旖旎的爱情。很难说他和梁倏亭有多么爱对方,他们只是努力地做出爱对方的样子。所以当张凌致让他体会到爱情的热烈与悸动后,他立马选择去张凌致身边。
如同离开家的孩子头一次遭遇风雨。宁柠脱离梁倏亭的保护,才终于看清现实:爱欲的热潮褪去后,大多数人本质狰狞;几十年如一日坚如磐石的保护者,才是世间少有。
“你要救我……”
宁柠奔进梁倏亭怀中,靠着他的胸膛,嗅到他沉稳的气息,终于感到满心的恐慌感消失了。
他来了力气,狠狠抓紧梁倏亭后背的衣物,把尊严都抛开,“我求求你……”
梁倏亭站在原地,任他表现得再悲伤再无助,也没有回抱他的意思。梁倏亭握住宁柠的双臂,缓慢地、坚定地,一点点把他从自己怀里解开。
“我送你回家。”他只有这五个字要说。
宁柠定在原地不肯走:“不,我不回家,我不敢回家……”
“你父母家也不能回?”
“不能回去。”宁柠又开始泪如雨下,“爸爸变了个人似的,我认不得他了……”
梁倏亭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宁柠上去:“我送你去附近的酒店,然后打给李阿姨。”
宁柠的母亲姓李。
梁倏亭开出停车场,去最近的星级酒店。路上宁柠颠三倒四地说张凌致出轨有多猖獗,而宁父却不肯支持他离婚等等。路途太短,宁柠来不及说完就到达酒店了。梁倏亭为宁柠开了一间套房,打给宁母,简单说明了情况。
“你先上去休息。”梁倏亭将房卡递给宁柠,“房号我告诉李阿姨了,她马上就到。”
宁柠没有接房卡。他双眼通红,哽咽地问:“你能不能陪我一会?”
“我没有空,宁柠。”梁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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