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宁家的客厅是下沉式的,朋友们围坐在一起,除我之外都热情地起身招呼江荆。我懒得理,扭头望向窗外,把抽完的烟头按进烟灰缸。
耳边传来他们他们的寒暄,从中得知,年轻医生叫方意扬,实际年龄比他的脸看起来大一点,二十九岁,在纽约工作。
纽约……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了顿,不由自主回头望向江荆。
他神情淡漠,脸上挂着只用于社交场合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察觉我目光,我看他的同时,他也转向我,视线相遇,他很轻地皱了下眉。
陈让把江荆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方意扬自然而然跟过来,坐在江荆的另一侧。
在他们来之前我们正在玩大富翁,我不擅长玩游戏,玩了两把都是第一个破产,新的两个人加入进来,裴以宁终于提议换个别的玩。
“玩国王游戏吧~”裴以宁莫名其妙地冲我抛媚眼,“新朋友半生不熟的时候最好玩了。”
其他人没有异议,我也没有。这种纯靠运气的游戏,应该不会让我输得太难看。
游戏开始,第一局我拿到国王牌。
加上我一共八个人,我说:“那简单一点吧,红桃A和黑桃K做十个深蹲,慢的人罚酒。”
“不是哥们,”裴以宁瞪我,“不行你去小孩那桌。谁要看深蹲啊?”
陈让默默放下自己的牌:“我是红桃A。”
裴以宁立马变脸,对陈让莞尔一笑:“做吧宝贝,我爱看。”
“……”
陈让输了,罚了一杯酒。
玩了几局场子热起来,终于让裴以宁拿到国王牌,她单手掐腰站在那里,慢悠悠地说:“都是朋友,我不为难大家。我想看黑桃J用嘴巴叼一颗葡萄喂给红桃J。”
我低头看自己的牌,黑桃J。
裴以宁从我的表情判断出我是其中一个倒霉蛋,幸灾乐祸地说:“红桃J呢?”
就在我做好准备罚酒的时候,另一张沙发上的江荆轻飘飘丢下自己的牌,红桃J。
眼下的场面恐怕是裴以宁最想看到的,她眼睛都亮了,强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把一盘葡萄端到我面前,说:“选一颗吧~谈老师。”
我犹豫。
“不做罚酒三杯哦。”
余光瞥见江荆,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不出愿意或不愿意。而他身边的方意扬,脸色不太好看。
我慢慢拽下一颗葡萄。
裴以宁心满意足地让开,回身问江荆:“葡萄需要剥皮吗,江总?”
江荆淡淡地说:“不用。”
是同意的意思了。
我们两个从他进门到现在都还没有说过话,也几乎没有眼神交汇。江荆在社交场合往往有一套合群的伪装,即便我不理他,他和我的朋友们相处得也很和睦。
我拿着葡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江荆抬眸看我,淡漠的眼神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第一次在夜场重逢那天。
周围人除了方意扬都在起哄,我咬住葡萄倾身靠近江荆,微微歪头,寻找将葡萄喂给他的角度。
江荆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直到我快要碰到他的嘴唇时,他睫毛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反应,抬头往前一迎,接住葡萄的同时,嘴唇碰到我的嘴唇。
裴以宁激动尖叫,其他朋友也纷纷吹口哨鼓掌,其实这样的触碰对我和江荆来说无关痛痒,但在众人目光下,还是有一些隐约的羞耻。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直身子,不经意间看到方意扬,他正在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我,像某种动物打量自己的天敌。
我坐回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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