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没什么表情,微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凌乱的鬓发落在唇边,他伸手拂开。
“陛下棋艺高超,微臣比不过陛下。”
贺昭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你常年在战场上,许久没碰这东西了,是生疏了些。”比不上从前了。
“棋局如战局,”谢庭川一哂,“是臣不如陛下。”
贺昭的王位就是靠军功打出来的。
他擅长领兵打仗,而且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将军。
贺昭这个人,越是没有人在乎他,越是没有人愿意教他,他就越是憋着一股劲儿,将所有东西都学到最好,做到最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朕困了。”贺昭脸上有倦色。
他昨天晚上忙到二更天的时候才睡,朝中公务繁忙,他又想着腾出时间下江南,这几日都忙得见不到人影。
他又抽空见了自己在朝中的心腹,仔仔细细地将所有事情都吩咐好,避免自己南下这段时间出差错。
也就方才——陈德宁好说歹说劝了许久,贺昭才决定休息两刻钟,但是他也没想着小憩一会儿,而是拉着谢庭川下棋。对方好不容易有机会一直宿在自己宫中,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谢庭川闻言,颔首道:“陛下太累了,睡一会儿吧。”
贺昭倏地站起身来,将人打横抱起:“你陪朕睡。”
谢庭川没有反抗,但是身上的披风慢慢落到了地上。
“陛下……”他抓紧了贺昭的肩膀。
贺昭淡淡道:“不用管。”
一件披风而已。
“谢将军身上的兰花香味儿已经很淡了。”贺昭轻轻地嗅着他的肩窝,“咯咯”地笑了两声,“连里衣都是朕的,确实没什么花香味儿了。”
谢庭川闭上了眼睛。
“别紧张,才十来日,伤口都没结痂,朕不会做什么。”贺昭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再等七日,我们再出发,可以吗?”
谢庭川没有说“不”的权力,他轻轻点了点头。
“谢庭川,你长得真美。”贺昭撑着身子躺在他侧边,忍不住地将头埋在他胸前,“朕都快要忍不住了。”
若是若一个男人“美”,对方大概会不高兴,以为对方在挑衅自己。
但是贺昭不一样,他说的这一声“美”,是真心话。
而谢庭川确实担得起这个字,越是素净无华,他身上的气质就越明显——宛若一弯孤亮的清月。
谢庭川闷哼了一声。
“别动,”贺昭放下了帏帘,手覆上自己身上的革带,“你什么都不用做,朕很快就好。”
谢庭川愣怔了一下。
……
片刻之后,帐中传来一阵腥味儿,混合着淡淡的麝香味儿。
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地端来了两盆热水。
贺昭任劳任怨地打湿了巾帕,给他擦脸。
这种事情本来不该他做,但是他又不愿意别人见到谢庭川这副模样。
谢庭川的脸上原本带着病态的苍白,这下却染上了些许红晕,那股清冷的气质也被人硬生生地破坏殆尽。
“陈德宁已经开始给你收拾行李了,”贺昭一边帮他擦洗,一边跟他搭话,“有什么想带走的,只管和他说便是了。”
谢庭川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不舒服,那股气味儿经久不散,他有些干哑道:“臣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晋王问斩的日子在月底,”贺昭低着头,像是哄孩子似的,抱着他,又亲他,“本来想在朕临走前就处死的,但是朕最近不想沾血腥。”
出去游玩,当然是干干净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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