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絮絮叨叨,吃了没穿了没衣服暖和不暖和,谢枢有点羡慕。
那怕他已经长大,人格足够自立,彻底摆脱了父母的影响,童年时候的记忆一直埋藏着人格深处,直到现在,变成了一种代偿。
于是,他和萧芜越发的亲密,几乎形影不离。
唯一让谢枢在意的是,萧芜没有花过他的钱。
他的卡从送出去开始,就安安静静,一分钱没花出去过,萧芜的日程简单到离谱,白天起床打坐,给谢枢泡枸杞茶,偶尔和他一起来公司,下午下楼逛公园,晚上睡觉。
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
谢枢不住的去想:“所以,他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贪图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纯粹的善意,在谢枢的世界里,利益牵扯更多,当某些事情超出掌控,他发现无法给萧芜提供等价的报酬,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苦恼。
毕竟,总是这个样子,利益相关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等到热闹散了,就只剩下满地狼藉。
谢枢想,他得问一问,萧芜到底喜欢什么。
他给以给萧芜买东西,可以一起去度假,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是还不等他询问,在一场换季大流感后,谢枢还是病倒了。
他这身体漏的和筛子似的,哪哪都是问题,每年都要住两次院,谢枢早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他非常熟练的办好了住院手续,挂上了吊瓶。
然后,便是连续两天的高烧,昏迷,输液。
两天中,谢枢大部分时间昏迷,小部分时间清醒,萧芜始终拉着他的手,唤他谢春山,眉目间满是惊惶,就仿佛他曾经失去过的某样东西,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又要再次失去了。
谢枢迷迷糊糊的听着,想要伸手安慰却不能,好在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过后,他就退烧,情况稳定了,也从医院搬回了家。
对这次生病,谢枢见惯不惯,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这回生病,他身边也有人陪了。
往常都是孤单一个,看别人床前亲友来来去去,喂汤添饭,热热闹闹,他却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或者独自躺在医院,或者在家中修养,只有笔记本偶尔闪烁,发来助理的工作信息。
这回,倒也有人给他喂汤添饭了。
谢枢挺高兴,连带着病了也不觉得多难受,看着萧芜怎么看怎么可爱,满心都是等好了诱骗他出去买两件新衣服换装,倒是萧芜意志消沉,低落了好些天。
谢枢的体检报告,实在有些难看。
“……”
谢枢借着头疼,再次蹭到了金丝雀的膝枕,他仰躺着看萧芜脸上阴云密布,指尖捻着报告,几乎要将薄薄几面纸捻的变形,不由觉得可爱又好笑,便笑了笑:“我的体检报告,你难过什么?”
他将报告从萧芜指尖抽出来,本想说些话来逗他,比如到时候将遗产给你,你拿着风风光光潇潇洒洒,做全A城最快活的金丝雀,可他看着萧芜沉沉的目光,便将调笑咽了回去。
谢枢笑笑:“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病,你别紧张啊,这些数据也只是你看着恐怖,但是现代人,身上少不得有几个病,你把我助理拉过来,他也能测出一堆毛病,看看就成了。”
萧芜垂眸看他,没说话。
“真的,我刚出生就有医生说我活不到二十岁,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谢枢被他盯的发毛,便勉强笑了笑,他伸手想将病例从萧芜手里抽出来,可惜金丝雀看着温柔,力气却实在不小,谢总努力半天,没抽动。
“谢春山。”他听见萧芜压抑的声音,“你知道算上这一次,你骗过我多少次吗?”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