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你可以走了。”
吴不可躬身作揖,然后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萧芜则揣着册子返回房间,在虚空中具现出书册的内容,然后坐到桌前,打开小台灯,凝神静气,仔细阅读。
旋即脸色一变,耳尖飞快染上血红。
——吴不可,居然敢给他这种东西!
他心中气极,紧握双拳,想要将吴不可抓回来打一顿,然而谢春山的病情况紧急,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萧芜深吸两口气,那书摊开,重新阅读起来。
这时候,已过了十点。
萧芜作息规律,准备熄灯睡觉,却听到隔壁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他蹙起眉头。
隔壁,谢总正偷偷摸摸的起了床,准备去楼下泡杯茶。
谢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堂堂公司总裁,这个家的房本拥有者,却得小心翼翼,做贼一样,但他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害怕,害怕被萧芜发现。
这房子楼梯处通铺了地毯,谢枢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脚步极轻,可他刚刚踩下一节,脊背莫名一寒,旋即扭头,发现他的小金丝雀预备役正站在房间门口,蹙眉注视他,眸中全是谴责。
然后,萧芜上前一步,抬起谢枢的胳膊,抢走了他手里的茶包。
谢枢:“……”
他色厉内荏,想抢救一下总裁的形象,却听萧芜突兀开口,语调又涩又闷:“这么晚喝茶,你还想不想睡觉了。”
按照谢枢的身体,他一天要睡足八个小时才行。
谢枢震慑的话语一卡壳,化在嗓间,再吐出来,就变成了:“我每晚都这样。”
“每晚都这样?”萧芜提高音量,“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多差,经脉气息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每晚都这样?”
谢枢完全不当回事,心说那怎么了?有什么关系?
他也没有爱好,没有牵挂,左右就是将公司做大做强,反正股票分割已经完成,身体差就差了,就算他立马暴毙,他名义上的弟弟也休想拿到分毫。
有时候谢枢也疑惑,他这样拼命工作,究竟是为了和不把他当回事的父亲母亲赌气,还是想证明什么,亦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生命太过于虚幻空白,他迫切的需要某些东西,将大片大片的虚无填满
后来他习惯了忙碌,无暇思考,那些理由也就不重要了。
于是那一瞬间,谢枢真的很想告诉萧芜,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在乎,只要萧芜这段时间表现良好,就算他身体出了岔子,他也会给萧芜留下一笔足够他余生富足的财富。
可谢枢抬眼,看见萧芜定定的注视着他,黑茶色的眸子里溢满了焦躁和担忧,谢枢一卡壳,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好像真的在关心他,在乎他。
可他们只是陌生人,认识仅仅一天。
这是他在父母那里,在酒肉朋友那里,在所有可能或应该关心他的人那里,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垂眸掩饰一瞬间的失态,在抬眸,谢枢又是往常温和平静的模样。
他伸手去拿萧芜手中的茶包,笑道:“还给我吧,我头疼失眠很多年了,不喝也失眠,喝了清醒点再看两份文件,明天陪你去逛街,顺便以你的名字开张卡。”
以谢枢对包养关系贫瘠的了解,金丝雀这种东西,都是要陪着逛街开卡的吧?
虽然才认识一天,什么好处都没收,但谢枢不介意预付报酬,他心中略略自嘲,觉着自个像被上门推销欺骗的空巢老头老太太,孤独到只要有人诚心实意陪他说话,他就愿意支付远超成本的款项。
毕竟好像除了这个,他也没什么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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