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仍在正常运转,却进入了类似活死人的状态,丢了魂魄,无论如何呼唤,试了多少种秘法,都仿佛隔着一道屏障,无法将人带回。
而萧芜还在谢春山的身边,正等着仪式的结果。
吴不可颤颤巍巍的跪了,斟酌道:“仙君,此事非一蹴而就,老朽还需多番尝试。”
萧芜垂眸:“嗯。”
他依旧执着谢春山的手腕,毛巾拭过额头冷汗。
先前那一剑并未刺实,吴不可来得及时,谢春山能呼吸,有心跳,他甚至会出汗。
可他就是醒不过来,只能无知无觉的躺着。
逆转生死乃逆天行事,萧芜本也不指望一次成功,他一次又一次为谢春山的擦拭过身体,仿佛这就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情。
吴不可小心翼翼:“仙君可要召个仆从,替谢宫主换衣擦身?”
否则萧芜堂堂魔宫现任宫主,一直守着个活死人,也不像是样子。
萧芜径自持续手上的动作:“不必。”
他替谢春山换过衣服,便守在了床沿,床榻上的谢春山恬静安然,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萧芜摩梭着他的指尖,皮肤仍有温度,他便轻轻伸手,将指尖贴在了脸侧。
就像谢枢装成药师为他上药,安抚的揉他时那样。
他借着这点浅薄的温度,坠入了梦中。
*
谢枢睁开眼睛。
身下绵软,助眠安神的香气萦绕在身边,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魔宫的软榻之上。
梦中,有人执着毛巾,轻柔的抬起他的手臂,仔仔细细的擦过每一处皮肤。
那毛巾清洁完面颊,又拭过脖颈,手腕,指尖,甚至是腰腹,当那巾帕似乎还要往下时,谢枢恍然间睁眼,瞧见了萧芜的面容。
他定定愣了片刻,想要轻声问:“你怎么了?忽然好憔悴。”
萧芜依旧是清贵仙君打扮,长发用银冠束好了,可漂亮的眉眼微微低垂着,没什么活气,眼下也是小片的乌青,唇色苍白干裂,活像被欺负狠了。
可苍山道人已死,萧芜应当贵为两界至尊,谁还能欺负他?谁还敢欺负他?
下一秒,谢枢意识到,他大抵是在梦中。
66呼唤不出,寝宫的布置也与现实间有所差别,面前的萧芜不像他精心养在宫中的小仙君,倒像是原本那个被无妄宫主磋磨折腾过的模样。
于是他尝试着撑起身体,却只是指尖轻微的移动。
萧芜愣愣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能动了,忽的落下两行泪来。
他哭起来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声响动静,只是眼眶无声的湿了,然后泪水从里头溢出来,顺着下颚滚到地上,而后忽而偏头,狠狠眨眼,将泪意尽数压下了。
他甚至挤出了一个笑意,哽咽道:“梦到你了,是回来看我吗?”
谢枢看着他,心想:“不要这样笑,好难看的。”
平芜君的笑,该是终南山下百花丛中一回首,淡然而温和,惹得论坛无数人叫老婆,而非带着眼泪和涩意的苦笑,活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萧芜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执起他刚刚动了的手指,胡乱的与谢枢十指相扣,他抿了抿唇角,将笑意抹开的更大,像是欢心高兴的模样。
可谢枢看去,一滴泪水正挂在他睫毛边缘,摇摇欲坠。
谢枢想:他实在不该哭的。
平芜君萧芜,两界玄首,仙魔共主,他怎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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