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道:“你是来给戚晏看病的?”
大夫躬身行礼:“回殿下,是。”
萧绍将马鞭递给下人:“说说,他怎么了?”
大夫:“气血两亏,外染六邪,内伤七情,病的很严重,他受了罚,伤及肺腑,不时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但这都不是大问题,只要细细将养着,还是能恢复七八成,只是……”
萧绍:“只是?”
“只是这病人自己,他不想活。”
萧绍眉头一跳。
前几天戚晏还写了书信,希望面陈皇帝,洗刷冤屈,怎么过了区区两天,连活都不想活了?
大夫微微叹气,又道:“殿下,恕老夫直言,您想让他活吗?”
萧绍奇异:“自然是想的……为什么这么问?”
大夫:“我诊治时,他醒了,问老夫……”
萧绍皱眉:“支支吾吾做什么,他了问你什么?”
“问我,您将他挑回来,是当贴身近侍的吗?”老者顿了顿,“哦,殿下,我是说,我看他的模样,像是想当您近侍的样子,只有这个念头,让他动了两份活气。”
萧绍的眉头挑的更高了。
……戚晏想当他贴身近侍?
什么玩意儿?
萧绍已经有福德海了,像刚近宫的新人,往往要在熟悉些时日,先从粗活坐起。
……但是做粗活?
萧绍捏着下巴,让戚晏做粗活,戚晏会死。
好好在偏殿睡着都能睡到病危,挑个水砍个柴还得了,到时候真死给萧绍看。
把前探花弄来府上,几天弄死了,言官能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萧绍跨入府中:“好啊,我准了,他想当我的贴身近侍那就当吧,告诉福德海,让戚晏明天来书房,伺候我笔墨。”
第94章 策论
伺候笔墨算个轻松的差事,不怎么耗费精力,第二天下午,萧绍便在书房看见了戚晏。
他一撩袍子跪下,行礼道:“殿下。”
戚晏身形本就清瘦,现在病了一场,就更显得孱弱,奴才的衣饰裹在身上,竟有些挂不住。
萧绍瞧着他这身打扮,无端觉着扎眼。
他其实见过戚晏,落难前的戚晏,不是这副模样。
那时戚晏刚登了探花,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时候,他头上簪着御赐宫花,自长街打马而过,去赴曲江宴,而街巷四周挤满了蹭喜气的男女老少,姑娘们往新科举子身上扔花,戚晏长的最好看,往他身上丢的最多,不多时,便拢了一袖子的芍药牡丹。
那时萧绍就坐在湘云馆二楼雅座,他正听姑娘唱曲儿,忽然楼下一阵喧哗,便推开窗子往门外看,一眼看见了马上的戚晏。
少年眉目清朗,文采风流,萧绍一挑眉,摇着扇子道:“今年的小探花长这么漂亮?真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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