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子清光荣成为了初二学生。
初二没有比初一特别,不过是离初中毕业又近了一步。
在某天下午的自习课上,班主任邓老师突然问同学们,毕业以后希望做些什么。
问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将来想干什么似乎早了些,可是换个角度看,问一群两年后就要踏入社会的人想干什么,这似乎又不早了。
不知是这问题来的太突然,还是大家已经不再像读小学时那么天真。再回答起这个问题来,没有再像在小学课堂上那般雀跃。
没有人主动回答,老师便干脆点名。
被点名站起来的同学不知道说什么,一脸迷茫,说看家里给安排了什么。
一连几个同学都这样,课堂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老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包惜惜的心情也不知觉跟着沉重起来,不由想起自己刚插班上小学那会,老师问同学们的理想,大家争相举手回答。
老师、医生、飞行员、科学家……那些远的近的,同学们都敢去幻想。
不过几年,当理想褪去了能幻想的这层纱,一切反而让人无所适从起来。
不过十来岁,大部分人却知道,自己成不了老师、医生、飞行员、科学家……他们更多的会成为某某厂的工人,又或者某某学徒,但这都是好的,至少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更多的是不知道,甚至一些家里兄弟姐妹多的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跟哥哥或姐姐一样下乡?
下课后,坐在包惜惜前面的同学突然转过身来,对她说很羡慕她。因为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将来可以去纺织厂或者单车厂上班,而不管哪个厂,都很让人羡慕。可自己不一样,上头还有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家里又只有父亲有正式工作。
包惜惜不知道怎么回应,要说羡慕,沈子清这样的人生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以后都是让人羡慕的。然而现在,她因为父母是双职工,自己又是独生女的关系被同学羡慕,这让她真有些百感交集。要知道九年后,中国将涌现许多独生子女家庭。
好在少年的哀愁来的快去的也快,上课钟声敲响,再一堂课下来,大家已差不多忘记了自习课堂上的烦恼。
日月如流,转眼又到了中秋。
沈家今年格外喜庆,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的儿子和女儿竟然都回来过中秋,并且还住了两天。
包惜惜以为沈子清肯定会很高兴,然而从他脸上看到的却是淡淡的忧愁。
她问他这么不高兴,是不是被父亲教训了,沈子清却来了句,如果是被教训就好了。
这回答让包惜惜愣了楞,怀疑他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怎么被大人教训过,不然怎么会渴望被教训。
然当他的情绪低压连着两天还在持续,包惜惜意识到不对劲,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子清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挣扎了几秒,还是如实告诉她,父亲的工作出现了点问题。
包惜惜收起笑容,问:“严重吗?”
沈子清有些烦闷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说:“我也不知道。”
这些都是爸爸和姑姑回来那两天,他无意中听到他们聊天知道的。过后他去问爷爷,爷爷却说没事。
可是他不是傻子,那天他们几个大人特意支开他和弟弟才能谈的事,又怎么会是没事。
包惜惜懂了,在家属大院住了几年,过年都没见沈家两兄妹同时出现过,这次中秋却同时回来,应该就是商量事情的。
也许沈子清的担心是正确的,沈叔叔也许真出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真出了事,安慰是无力的,但她可以和他分析事情的厉害性。
“沈子清,大人们见过很多大风大浪,承受意外的能力肯定是比我们小孩子强的。于我们而言可能是很严重的事,在他们眼里可能一下子就解决了。我觉得沈爷爷既然说没事,那至少目前是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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