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行皱眉:“父亲知道沈柏元的目的?”
“知道,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让你妹妹也不要管,你们好好做生意,这件事全权交给爸爸处理。”
关山海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担忧,但沈冬行却不能不担心。
——父亲真的已经很老了,即使他曾经只手遮天。
而且虽然关山海没有告诉他沈柏元的目的,但沈冬行知道,光靠沈柏元一个人肯定打不了父亲的主意,他一定勾结了别的势力。
见他面带忧虑,关山海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带着失望的欣慰之色。
他轻拍沈冬行的肩膀:“冬行,不用担心父亲。”
沈冬行全身一震。
他记得,当年关山海让他选择杀人还是收服的时候,他选了收服,关山海就是流露出了这种眼神。
既失望,又欣慰。
“父亲,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见沈冬行如临大敌,关山海再次轻拍他的肩。
他摇头:“冬行,你做的很好。”
关山海再一次夸赞他,然而沈冬行听着却不是滋味,甚至连第一次夸赞在他心里也变了味。
难道他做错了?他应该一开始就来告诉父亲?他不应该不信任父亲?不该去查父亲身边的人?
沈冬行凝眉,思考片刻后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他近20年的问题。
“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父亲为什么欣慰,又为什么失望?”
关山海轻叹一口气。
“冬行,父亲欣慰,是因为你真正长成了如你母亲所期待的君子。”
“而父亲失望,是因为父亲不是个君子。”
“冬行,父亲曾想送你去从政,但你不适合这条路,真正的君子,是没办法从政的。”
“从政,要的从来都是无情。”
沈冬行懂了,怪不得父亲会在赢了以后选择隐退,一是因为母亲的死,父亲心中的支柱轰然倒塌,二则是因为父亲已经没有了合适的继承人。
从政,要的是心狠手辣,沈冬行向来深知自己的弱点。
他做不到,最起码做不到像父亲那样。
不知为何,一个问题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那小至呢,如果是她,父亲会选择送她去从政吗?”
关山海欣慰一笑:“冬行,你做的很好,只是每个人做事方法不同,你的妹妹,比你更像父亲。”
沈冬行知道了答案。
他没有再说话。
关山海知道他受了伤,只抬手再拍了一次他的肩膀。
——从沈冬行懂事以后关山海就看出来了,沈冬行更像沈清漪和沈柏谦,强大,但是温和,而且有致命的弱点。
沈柏谦的弱点是沈柏元,清漪的弱点是子女,沈冬行则是沈清漪。
年轻时关山海尚不在意这个,他已经打下一份基业,就算沈冬行是个君子,但依旧是他的血脉,守业绰绰有余。
但世事无常,他被卷进那场政坛风波中,最后虽然赢了,但清漪却死了,而他的儿子,也因为母亲的死变得更加谨慎。
他曾经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的儿子,杀还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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