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些磨磨蹭蹭,不想回到无事庙底下,然而她犹豫之间,突然感觉脚感有些不对。
黑淮沧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地当着她的脚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江载月都快要遗忘了它的存在。
但是现在,它的身体明显膨胀了许多,黑色如沼泽般的身体壮大着,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
江载月不假思索地用透明触手扒拉开它的身体,“都说了不能随便乱吃……!”
然而等看到黑色粘稠液体内包裹着的宗主雕像碎片时,她的声音陡然突兀地停了下来。
“你到底吃了什么?!”
黑淮沧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是宗主……让我吃的……我不想啃……他还硬塞在我嘴里……好硬……好难吃……”
江载月脑中空白一片,她匆忙留给了应承华联络的法器,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打开了通往无事庙底下的镜山山道。
曾经漫天遍野如同迷宫般的藤壶群,如同被什么硬物硬生生地磨成粉碎了一般,她走在一片死寂的藤壶群上,听到了格外清晰的喀哧喀哧的,雕像碎裂的声音。
然而或许是察觉到了人的到来,那股清晰的碎裂声音陡然一停,一条黑色腕足喜悦地从藤壶中探出,裹住了她的手腕。
“月……月,”
祂似乎只记得她名字中的这一个字。
“来……看……我?”
然而看着那一条完整无缺的黑色腕足,江载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问道。
“宗主,你其他的道肢呢?”
黑色腕足缠绕着她手腕的动作顿了顿。
“……很快……很快就……好了……”
如同词不达意地努力安抚着人的黑色怪物,祂一字一句认真道。
“很快,就可以……陪你……一起……出去了。”
江载月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重,她直接道。
“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雕像碎片塞给黑淮沧?你刚刚……在吃什么?”
一条雪白的几乎有些虚幻的腕足,慢慢从藤壶间隙中探到她的面前,答非所问道。
“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可以……陪你……出去。”
然而看着那条雪白又如同一层幻影般的腕足,江载月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将透明触手慢慢靠近。
她想要如同以前一般缠上那条雪白腕足,然而这一次,却如同穿过一层水液一般,透明触手毫无阻碍地从雪白腕足中穿了过去。
这一刻,江载月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她也终于确定了,宗主刚刚在吃什么。
祂在一点点吃掉祂自己的还生像身体。
江载月轻声问道,“宗主,你……会痛吗?”
如果祂感觉不到痛楚,那么祂所做的这一切或许都可以被理解……
然而唯一完好的黑色腕足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疼……开心……”
即便是怪物,落入到了“人”的身体里,同样能感知到人会有的疼痛,可是与祂即将得到的东西相比,那点疼痛也如同落入海洋中的一点墨水,变得如此不值一提了。
难以用人类的语言,说出他完整的感受,祂只能一遍遍重复道。
“在一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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