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面馆老板的笑声,他才如梦初醒,说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小长假期间,温之信回了一趟家。
父亲温从故迎上来,半抱怨半玩笑地说温之信终于舍得回来看爸妈了。
温之信笑笑没说话。他不是不能回来,只是不想回来,他们对他的工作依旧诸多不满,离家远不说,温从故认为销售并不是一个体面的工作,因此他每次回家总会受到一些有意无意的试探和冷嘲热讽。
温之信将带来的一些礼物放在鞋柜上,温从故看也没看一眼,而是问:“在外面混得怎么样,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温之信说了个数字,温从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在外面赚不到什么钱的,这个工资还不够你以前买几双鞋。”
温之信刚准备脱鞋,听到这话后低头看了一眼,是他前段时间刚买的匡威。
“以前是不够,现在够了。”他动了动脚,脚尖在大理石地板上点了点,然后把鞋子脱了下来,“鞋还是便宜的好穿,不怕穿坏了。”
这天,温之信在家吃了晚饭,而他的脚边趴着一只大金毛,那就是他的狗,它在十二年前的七月被带到他身边,所以他叫它“七月”。
七月已经十分年老,身上的毛参差不齐,平常总喜欢趴在软垫子里睡觉。
温之信低声叫它,看它蹭自己的腿,像是很想他。
温之信愧疚于自己冷落了七月,把它留在这个冰冷的家里,但他一开始只是想要七月的生活更好一些,希望有人能陪它,因为他要上班还要加班,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它。
晚饭后,温之信把七月带回自己那个小家。
路上七月显得很开心,尾巴摇个不停,让温之信觉得他早该把它带走。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带走七月的确不是绝佳选择。
温之信入职荣光已经将近一年,工作完全步入正轨,业绩在公司里不算难看,保持着较为稳定的发货量,作为销售组的年轻人,实际上他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但不足以引起邢建林的注意,工资水平一直没有较大涨幅。
他近期出差频繁,显然不能兼顾七月。
深思熟虑后,他决定把七月委托给秦燃。
秦燃是他大学的室友,是离家之后唯一没有用打发的态度对他,反而拿出大部分积蓄的朋友,不过温之信并没有收他那笔钱,因为秦燃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并没有很多积蓄。
温之信把七月交给他,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并给了他一笔钱。
秦燃有点生气地把钱退回去:“温之信你什么意思,这么屁大点事儿还要给我钱,不把我当兄弟?”
“亲兄弟明算账。”
“那这算起来可复杂了,你大学请我吃了多少顿饭,还老送东西,这要是算起来,哪该你给我钱,应该是我欠你钱,我还都还不上。”秦燃哭笑不得。
从前的温之信没有金钱上的烦恼,生活惬意,经常请身边的人吃饭,有好东西也会多买几份送人,而秦燃是得到最多的。但这不是他把温之信当朋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温之信和其他人尤为不同。
温之信没有因为他的寒酸有任何轻视,也不会让他有被区别对待的感觉,十分平等的相处,好像家境外貌成绩等等都是最无聊的符号,根本不值一提,连带着秦燃都自恋地觉得自己其实非常不错。
世上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但他只遇到温之信这么一个。
秦燃说:“是朋友就别说这么多。”
温之信抿抿唇,“谢谢。”
他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秦燃很仔细地听着,而后拍一拍温之信的背说:“既然你这么担心,就赶紧回来,别一直呆在外面,你又不是很差钱。”
温之信说:“怎么不差钱,要是不差钱,我就不会找你帮忙,直接找一个宠物护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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