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点东西?”
“我睡了多久?”魔王问。
“您睡了三天,”安娜塔西雅轻声说,“您睡得很安稳呢。”
魔王沉默地看着屋顶的壁画,许久没有说话。
安娜塔西雅心中忐忑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不该多说那一句话。
可片刻后,魔王突兀地开了口。
“我梦到阿玺了。”
察觉到哥哥有倾诉的欲望,安娜塔西雅立刻轻声细语地询问:“哦?您梦到他什么?”
“我梦到他在睡觉,”魔王说,“他很安静地躺在地上睡觉,身子是半透明色的,我怎么喊他他都不醒。”
他停顿一下,又说:“他待的那个地方很奇怪,像是一个屋子,可连床都没有,地面是裂的,四周全是浓雾,身旁只有一本敞开的无字巨书,还有一些光团。”
“看来您这个梦很详细呢。”安娜塔西雅说。
“也很真切。”魔王喃喃着说,“我碰他的时候他还会皱眉头,和真实反应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触感,我从没做过那么逼真的梦。”
魔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抓了一下薄毯,突然很想继续睡觉,续上之前做的那个梦。
可安娜塔西雅却突然不同寻常地吸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不对劲了。
“怎么了?”
“哥哥……”安娜塔西雅喉咙发干,她张了张嘴又闭住,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下面的话。
“说。”
安娜塔西雅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道:“您记不记得……您可能也不记得了吧,当时我们从亡灵渡出来后,贝利斯和菲尔就做了怪梦,贝利斯梦见他爷爷性命垂危,菲尔梦见了圣德利亚,后来被证实那并非是普通的梦,而是进入过亡灵渡的活人能和濒死中的血亲对话……”
“虽然您并不是祝明玺的血亲,但是,”安娜塔西雅慌忙找补,“但是您是他的灵契者,是与他灵魂最为紧密之人,说不定……或许也可以……”
“不。”
魔王的呼吸和心跳声显而易见地变得清晰,他乌沉沉的眼眸终于一点点映入了窗外的光,“没有说不定,没有或许,这个梦就是真的!血亲?我曾以血族的身份将阿玺初拥,以血族的规则而论,我就是他的血亲!”
安娜塔西雅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顿时就有些瞠目结舌。
魔王情绪愈发兴奋,他苍白的面颊一点点透出血色,他呼吸越发急促,他已经没办法在床上待了,他走下床在地上来回踱步:“没错,是我和阿玺在对话,阿玺没有消失,他一定是在那个特殊的空间里沉睡疗伤,他一定是获得了什么奇遇,他会回来的,他没有骗我!对……没错!他走的时候说了,说他会回来,圣器也说了,说我们会在未来重逢,圣器是不会撒谎的!”
安娜塔西雅心中也跟着涌起微弱的希望,她柔声附和道:“是的,哥哥……他会回来的。既然圣器都这样说了。所以您现在也别再糟践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等着……”
“我不能光等着,我得做点什么。”魔王一边原地转圈,一边喃喃地说。
突然,他脚步顿住,看向窗外。
因为洛希尔又变回了魔王的模样,所以安娜塔西雅将他安置的这间宫殿较为偏僻,窗外刚好是空无一人的小森林。
如今夜风袭来,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幽蓝花朵静静在月色下绽放,美不胜收。
“……月辉花?”
“当然不是月辉花。”安娜塔西雅不明白哥哥为何会看错这个,“这是精灵界最普通的蓝颜花,月辉花只在月辉谷出现,是无法移植的。”
“不,”魔王却突然开口,“月辉花是可以移植的。月辉花离月辉谷越远,便死得越快。但若是每天晚上趁月亮出来时把它往外挪一点,那它便能继续存活了……”
魔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月光映在他苍白的脸庞,让他的神情变得飘渺而悠远:“……坚持得越久,就能把月辉花移得越远……只要坚持三百年,连魔法森林的城堡门前都能开遍月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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