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他们都一样的。”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反抗他而自责,更是无稽之谈。面对远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无谋的反抗只是莽撞,不是勇气。而且,你也用你自己的方式反抗了。你想剥夺自己的生命,从他手里夺回对生命的控制权,这又怎么不是反抗呢?我在你的年龄,都不一定敢这样。”
梅莱斯:“谢谢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释然……”
“你……真是个傻的。你要是当初第一次见我时也这么谨小慎微就好了!”
这可真是,在不该笑的时候让梅莱斯有了想笑的冲动,眉头终于被逗得完全松开。他靠在特阿里奇身上,享受着这奢侈的安全感。他们两手相扣着,安静地坐在书架间。
特阿里奇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说:“话说回来,有没有一种可能,瑟琳现在其实非常需要帮助。她对你的憎恨延续了很久,会不会,也是一种内心求助的表现呢。”
梅莱斯:“经上次里斯里尔提醒后,我……嗯,我承认我从前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我想明白了也还没有去解决,侥幸想等这事自然而然地过去。对我不善于处理的事,我总是这么笨手笨脚。这下你走进了我的内心,可看到我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一面了。”
特阿里奇:“谁说的,我看到的是我们一起处理这件事的机会。”
经过一番商量,梅莱斯与特阿里奇回到了人界的精灵学院。显然事情还没有闹大,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特阿里奇掏出了黄色的通信石,放在原本放置着论文的抽屉附近,寻找着遗留的气味。通信石很快定位到了一缕陌生的气息,带着一封信飘出了门。梅莱斯不安地与特阿里奇对视了一眼。
不久之后。
里斯里尔的办公桌前,坐着一名正在哭泣的精灵。他的桌上摆放着梅莱斯的手写论文稿,还有几块正准备递给精灵的手巾。
在这一叠论文手稿的最上方,是一封手写的信:
瑟琳,
你好。我是给你这几年的生涯都带来了痛苦与憎恨的梅莱斯。因为不敢,我从未正面回应过你的责备。我想这在你的眼里也许成为了傲慢与不在意,但现在你会知道,那是一些更不值一提的东西——怯懦。
在两百年前的这场灾难中,我们都曾失去过重要的人和珍贵的时光,经历了同样的痛苦。在艾瑞德身边的五年,我度过了此生最难熬的时光,亲眼看着友人与不认识的同族在眼前消亡。又在终于脱离魔窟后,被迫接受父母已经去世,村庄不再接纳我的事实。我仍然觉得,自己的幸存不是可耻的,是幸运的。
因为我的逃避,导致那么多年,你都无法释然。这一次,我还是想有机会,与你当面沟通。如若可以,请将回信黏贴在石头上。
梅莱斯
里斯里尔读完这封信,叹了口气:“他和你一样,是艾瑞德事件的受害者。他当年为了脱离艾瑞德的控制,不小心被传送到了异界。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到人界。十分冒险,靠着推测猜出了艾瑞德的其他传送阵,被传到了我的村庄附近。这才让我的村庄没有变成下一个目标。也让艾瑞德实验室里还没有遇害的精灵得救了。你要知道,他当时可以留在异界不回来的。如果选错传送阵,很有可能再次被送进艾瑞德手里。那时候他才十四岁。”
瑟琳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里斯里尔:“去见见他吧。承认心中的恶魔并不是恶魔,你放过的不是他,是你自己。”
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特阿里奇说:“先回去吧。就算她要回复,也是一段时间之后了。”
梅莱斯点头,与特阿里奇踏进了传送阵。
一道白光亮起,肚肠扭曲,天旋地转,最终尘埃落定。然而,理应回到安静的书房的他们,却听到刺耳高亢的音乐声突然响起。那欢庆的音乐如同强盗洗劫耳朵,把他们的那点伤感情绪洗劫一空。
梅莱斯以为又是特阿里奇家的仆人排队迎接主人回家,惊慌中仔细一看,两排乐手站得整整齐齐,穿着的是没见过的正式制服,鼓着腮帮子瞪眼卖力吹奏。中间一条红毯直接从传送阵导向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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