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悬明也轻笑了下,声音缓缓道:
“当初与我相识相知相爱之人,是无瑕,相识以来,我们先成为友人,才成为爱人。”
“并非因为心悦于他,才了解他,而是先了解他,因为他是无瑕,才心悦他。”
“你既不认他,那便不是他。”
说罢,宁悬明收回手,眼中纵然还有不舍,动作却不再留恋。
“明月山庄的越庄主,新朝新君,固然是惊才绝艳,智计无双,却并非无瑕君子如兰,温润如玉。”
“……也与宁某不过萍水相逢,当不起至交知己,更未谈过风月。”
“阁下很好,可我已有无瑕,他不负我,我自然也不负他。”
说到最后,宁悬明还笑了下,“或许,我还应当感谢阁下手下留情,放无瑕自由身,你既不认他,那我便收下了。”
从今往后,他只当卫无瑕葬身火海,从未相负,从未相欺。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会背弃卫无瑕,转身投入越青君怀里。
过往两三载,终成幻梦。
但即使是幻梦,也是他不想丢掉,不想忘记的。
在卫无瑕与越青君的这场较量中,已经死去的卫无瑕不战而胜。
听他这番言语,越青君神色始终未有变化,也未出言打扰,他只是静静听着,仿佛在听故事的尾音。
被拒绝,越青君也没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宁悬明能将卫无瑕与越青君分开,比仍将他当成无瑕,糊里糊涂答应下来还让他欢喜。
“你既不愿,我当然也不会勉强,你知道的,我向来对你宽容,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条件允许,我都不会阻止。”
这也是宁悬明不解之处,他不明白对方这份无条件的纵容来自何处。
若是他大胆一点,还会觉得这好似父母对子女的宠爱,仿佛天地一般,包容着万物与自己,广博而宽容。
这样一想,更奇怪了。
“但你想要出京,我并不放心,已经安排了人保护你。”越青君说。
宁悬明下意识皱眉,越青君却道:“登基以来,我树敌无数,这些人的残存势力藏在暗处,正等待时机伺机而动,而你是我唯一的软肋,若有机会,他们必然会对你不利,这也是我的过失,保护你,是在弥补这份过失,还能顺便钓鱼,悬明虽没了官职,却也是我的子民,应当愿意为我朝安定尽一份心力?”
这番话说得诚恳又客观,于公于私都毫无拒绝的理由,宁悬明只得应下。
越青君笑道:“放心吧,知道你不喜欢跟着太多人,一部分人会藏在暗处遮掩,只有少部分人明面上跟着保护你。”
宁悬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道:“多谢陛下体贴。”
越青君离去之前,说了一句:“我还是更喜欢你不叫陛下的时候。”
宁悬明望着他的背影,见白雪覆在玄衣上,让那人身形在夜色里分外清晰。
宁悬明望了许久,直到再瞧不见分毫,才缓缓闭上眼睛。
他方才说的都是真心,但也藏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情绪。
明知只要对方愿意,无瑕就能起死回生,对方却坚定否决。
这与卫无瑕丢下他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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