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急忙跑过去,精准抓住那个孩子的胳膊,同时捂住他的嘴往后拖。
医生觉得他们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未免过去粗暴了,想伸出手解围,又对上了那个孩子的眼神。湛蓝如大海的眼睛渗出令人恐惧的寒意,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一具骸骨。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手收回去,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拖走。
“他是…教皇的亲戚?”
“是教皇的亲外甥,出生后他的父母就死了,所以教皇将他从其他星球接过来。”老侍女带着程式化的微笑,“医生,我送您出去吧。”
“噢……哦哦,好的。”
医生讪讪挠头,随侍女离开。
……
咔哒。
清脆的火机声响起,将记忆从久远以前扯回现在。
尤金靠在墙角边,嘴里咬着烟,火星在昏暗里若隐若现。
吃过药包扎过后,伊野陷入了沉睡,他和白川轮流看守着,一个守在原地时,另外一个出去探查周围的情况,希望能够找到通向地面的出口。
距离白川离开还没多久,洞穴格外安静。
他看向熟睡的青年,半晌后熄灭烟走过去,在他旁边席地坐下。
伊野身上还披着白川的外套,黑发被冷汗打湿了,黏在白得发亮的脸颊上。尤金看着觉得碍眼,反手将属于白川的衣服丢到角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
动作努力克制了但还是有些粗鲁,含着戾气。伊野被他吵得皱紧眉头,嘴里发出低低的闷哼,就像是受伤的小猫蜷缩成一团,轻轻碰一下,就会本能地发出警告的哈气。
“睡着了还知道抗拒我,”尤金觉得自己就是贱,冷冷嗤声,“我的衣服难道不比白川的好闻吗?”
如果伊野醒着,一定会翻个白眼,说他神经病。
但现在青年却只是睡着,露出痛苦的表情,睡梦中也被恶魇笼罩。
尤金最不喜欢他这种病恹恹的样子,手指伸过去,态度很强硬地摁住他的嘴角,一点点往上扯,试图扯成微笑的弧度。
但试几次都失败了,他越来越躁动不安,手指绷得很紧,薄薄皮肤里的青筋突突直跳。
另一只手摸向身后,不耐烦地抽出仅剩最后几根烟,打火机掉在地上了,他翻身去捡,一系列仓促的动作后正准备点燃时,瞥见青年那张精致病弱的脸,忽的又停下来了。
“……妈的。”
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控制不住情绪,把打火机重重摔到墙上!
“你他妈为什么还不醒,不是已经吃药了吗!”嗓子里挤出无力的低吼,“吃药了就该治好病啊!”
为什么人一定要迎来死亡的呢?为什么该死的人还能活着,不该死的人却要躺在墓地里长眠?
尤金的头又开始痛了。
大手用力叩着太阳穴,力道重得仿佛要把自己的颅骨捏碎。
该死,该死!!
“你……真的好吵啊……”
身侧传来虚弱的声音,尤金的表情陡然凝固,转身看向伊野。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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