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倒是挺乖的,没挣开,任由他握着。
——就是脸臭了点。
手帕和伤口表面的血肉已经生在一起,撕开时耗费了伊野不少力气。撕开布料,他迅速拿过药剂止血涂抹。绷带的另一端被他咬在嘴边,随后包扎过整只手掌。
动作很利索,力道不轻,要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但尤金很有无视疼痛的天赋,反而无声地盯着伊野看。他丝毫不在意青年会把自己的手包成个什么鬼样子,或者说这只手废掉也无所谓,他也不是很在乎。
他只是觉得……
伊野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比其他时候长得更好看了。
至少比白天惹他生气的时候好看。
绑着高马尾,头部倾斜时黑发会垂在肩膀一侧。
脸白,脖子白,锁骨明显,嘴巴却是红的,眼睛也是黑的。
在帝明军校初次见他的时候,伊野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但才两个月过去又长了很多。
高马尾好看,披散好看,被水浸湿的时候,大概更好看,会让他想起海边用歌声蛊惑年轻水手的海妖。
伊野被尤金莫名其妙盯了半天,背后凉飕飕一片:“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为什么不能?”他的目光直白袒露,“你坐得这么近,我没办法不看你。”
“……”跟这人好难沟通。
伊野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刚刚说其他队员不在意你的死活,但你是主教吧,我还以为他们会很追崇你。”
“主星里不信圣教的很多,觉得圣教应该被抹杀的也很多,”尤金终于挪开目光,“军团里会信圣教的更少,厌恶之人,比比皆是。”
伊野:“那你们圣教的,是不是真的都相信有神明的存在?”
“其他人是。”
“其他人?那你呢?”
尤金没回答,俄顷忽然看向外面。
白川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看到他们相碰的手,脚步顿了顿,继而走到另一边将背包放下。
“明早7点出发前往下一个任务点,哥哥,忙完该早点睡了。”
他拿出睡袋放到最左边上,把伊野的睡袋往自己的位置扯近十几公分,和尤金之间隔开一道壁垒分明的界限。
“哦好。”伊野把绷带打结收尾,脱掉制服外套,钻进睡袋里。
尤金神情微妙,在伊野刚躺好时,伸手拖着“毛毛虫版”的十二席往自己身侧拉近。
拽到一半,拽不动了。
另一头被白川摁住。
白川:“松手。”
尤金咧嘴笑:“你没资格指使我。”
两人冷瞪着对方,空气中火药味弥漫,无形的硝烟漂浮在帐篷上空。伊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预感到再这样下去他的睡袋将会爆发惨痛不已的撕裂声。
“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玩具一样拽来拽去,我的睡袋要破了啊!”
尤金:“破了跟我睡,你不是正好说可以跟我挤一个睡袋吗?”
白川眯眼:“哥哥你这么说了?”
伊野愕然:“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明明说了我不想啊!
“没听到哥哥说睡袋快破了,最后一次,松手。”白川没工夫纠结他出现前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必须在这一刻宣誓清楚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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