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了人,哪怕是两眼黑着,也不用怕自己踩不稳会从楼上跌下去。
还差最后一层时,叶满忽然停下了脚步,在中间的缓台上蹲了下来。他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连脑袋都埋进了手臂里。
没人知道他这一刻在想什么。
徐槐庭隐隐能觉察出一些。
他许是还在怕吕奶奶记得的是他的不好,把他叫来,是要骂他。
徐槐庭慢慢在他身边蹲下来,手掌覆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告诉他:“没事的,我陪你一起。”
埋在膝盖里的脑袋缓缓点了下头。
他重新站起来。
到了门口,不等敲门,吕家的门就先打开了,吕君幸惊喜喊了声小满哥,“听见动静,我就知道是你,快进来!”
吕家这栋老房子不算很大,也就比叶满家大了一点。
这会吕家夫妻都在。
看见叶满和身边的人穿着打扮贵气不凡,便笑着说:“这房子是我妈年轻时候做老师的时候,单位给分的,她在这过了最年轻,记忆最深的一段日子,对这很有感情,就是现在看来是小了点,破了点,也没什么好东西,两位别嫌弃。”
吕母端了茶出来,招呼着:“来来来,先坐下喝口水,麻烦你们折腾这一趟了,老太太人倔,这茬过不去,我们也是没辙了。”
吕君幸凑过来,“小满哥,你知道的嘛,奶奶这个病是慢慢发病的,她早前状况还好着的时候,就跟我们说了,将来就算她不能说话不能动了,我们也得把她当个人来看,要尊重她留下的话,她说那是她的个人意志嘞!”她学着老太太古板的语气。
“当初事发突然,奶奶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交代,病情就恶化了,只抓着我说不走,当时我们还都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
吕爸推着吕奶奶从房间里走出来。
轮椅的声音让叶满下意识有些怕,徐槐庭握了握他的手。
婉拒了吕家夫妻要歇一歇的提议,叶满松开徐槐庭,独自敲着盲杖上前,摸索着蹲下来,手盖在老人膝盖上,讷声:“吕奶奶……”
老人家还是之前那个样子,一见到叶满就张口道:“君……君君……”
叶满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好像在当着正主的面窃取人家的身份,偷人家奶奶一样。
被点名的吕君幸着急忙慌地翻找着什么,哎了声:“找到了!我就说刚才放这了!”
“小满哥,你拿着这个,然后假装往外跑,不用真跑,就是稍微快走两步就行。”
叶满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
他一下就认出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汉堡。
他脑子一时空住。
“奶奶有反应了!”吕君幸欢呼了声,当叶满拿着汉堡出现在吕奶奶面前时,老人家木讷呆滞的眼睛有了极细微的变化,她再次张口道:“君君……”
“诶,我在呢奶奶,”吕君幸催促叶满:“小满哥,你动一动!”
叶满脑袋空白地按照他们说的,站起身,握着盲杖,磕磕绊绊地往外走。
这事别人帮不了他,徐槐庭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叶满一边走,脑袋里一边构建出这间屋子当年的模样。
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门边的桌子上总放着热腾腾的汉堡,他记得自己那时紧张的心情,记得自己仓皇逃跑时的心跳。
他一步步走着,时间仿佛过得很慢,身后传来老人嘶哑的声音,就和某个傍晚一样,她在身后喊着君君。
她可能是发现了他在偷她家的东西,她追不上他,想叫她的孙女报警,却忘记了自己的孙女此时不在家。
“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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