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一场变故,新晋学宫弟子择学派的仪式还是要继续。
不?过此时,高台下方围观的众多学宫弟子注意已经不?在?这件事上,彼此交头接耳,时高时低的议论声响起?,意味不?明的目光时不?时从长缨身?上扫过。
她握紧手中玉简,在?这些目光中挺直了脊背。
都?天学宫中发生的事,自是瞒不?过北燕太?子的耳目,暮色笼上燕王宫,冬日的白昼实在?太?短。
“如今,孤倒是越发好奇,瀛州究竟是如何地方了。”封离成坐在?桌案后,徐声开口,话中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原本在?梅林败退周蕴时,邺都?中人都?猜测溯宁当是太?微境修为,这虽令封离成对她有所留意,却还不?足以让他太?过上心。
没想到转眼溯宁便登上了明月楼,又?以枪法震动都?天学宫,还随手将?这卷惊天枪术给了个庶民出身?的学宫弟子。
玄衣暗卫跪在?桌案前方,深深低下头,闻言叩首向他请罪:“属下无能!”
花了数日,他们?却还是未曾查探出瀛州究竟是何处仙门,对溯宁来历更是一无所知,只知她最初从卧云城出现,随后与檀沁一行同来邺都?。
她像是凭空出现在?了北燕境内。
对于他的请罪,封离成未作反应,只向身?边内侍道:“听说?,她今日还和许多修士探讨了符道?”
内侍恭声回道:“都?天学宫传来消息,这位溯宁尊者于符道上也颇有造诣。”
“看来,孤应当亲自宴请这位溯宁尊者才是。”封离成自言自语道。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赵璟祭礼之事。
“为了儿孙,东阳君竟请动了应祭酒,当真是煞费苦心啊。”他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督管都?天学宫者称祭酒,应矣之担任祭酒之职已有上百年,如今的燕王能顺利登上王位,也多有他的支持。
因此即便是封离成这个太子,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虽还任学宫祭酒之职,但应矣之寻常已不会插手北燕朝堂之事,此番东阳君能请动他为祭礼主祭,连封离成也觉意外。
不?过东阳君对赵璟越重视,越是合了封离成的意。
他神色间流露出些许踌躇满志的意味,对两日后属于赵璟的祭礼,竟也有些迫不?及待。
深冬寒意侵袭,院中林木枝叶覆雪,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晕黄光芒撕破夜幕,为寒冬平添了几分暖意。
数名侍女?手捧各色衣袍冠带,敛目垂首,趋步进入房中,行走间没有发出丝毫多余声响。
赵璟站在?房中,正对着一面?等人高的巨大铜镜,两名侍女?同时动作,为他穿戴好繁复衣饰。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说?得着实不?错,穿上这身?祭礼所用的冕服,便是赵璟这张看上去憨厚朴实的脸也莫名多了两分威仪。
他对着铜镜抬起?袍袖,欣赏着自己?这副装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上百名绣娘花了月余,依照他的身?形赶工出的服制,自是无一处不?合身?。
再过两日,待举行过祭礼,他便是北燕公子了!
他的父亲是北燕国君,母亲是已故的先王后,祖父执掌玄甲骑,是燕国手握大权的东阳君,赵璟如何能不?感到得意。
他活了十多年,从不?曾想过自己?有如此显赫的身?份,直到数月前才知,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卑贱庶民,只是意外被庶民收养。
在?他体内,原来流着北燕最尊贵的王族封离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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