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德就好比那些随猎的人,程姐就好比是太子,外人一见觉得是程姐说一不二,实际却是朗德对一切了如指掌后,主动赶到她面前的。
他依稀记得,小太子初时意趣盎然,时间一长得到了想要的,便嫌乏味离开了。
“六哥儿,你来。”
蔺昂简单跟朗德说了两句话便去了岑英屋里,老爷子把他叫到里屋,神秘兮兮让他从床底下拖出两个沉重箱子。打开一看,厚实摞着大大小小各种石头,蔺昂随手取了一块带红筋的田黄,灯光映射下如胶似冻,血丝像是流动的。
岑英略有遗憾地说道:“近几年我已经端不得刻刀了,早年藏的好石头都在这儿,过些年我西去也带不走,明天我让人跟着你拉过去。”
这一箱子宝贝石头在金石匠人眼里堪比十箱金子,相比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收集起来的。不过蔺昂不是顾忌价值,而是觉得夺人所爱。他刚要开口推辞便被岑英堵了回来:“你不用跟我客气,没几个钱,以后带着我那几十个下去就够用了。程子他们不精这个,留在家里也浪费。”
蔺昂只得应下来,锁好后拖到门口方便明日运送。
一老一小对坐饮茶,蔺昂道:“我也许久未曾练手了,怕把东西用坏了。”
岑英摆摆手:“我知道你爱惜东西,小时候刻的那四不像也一直留在身边。不过金石篆刻这东西,也不是光靠技巧堆起来的,要不跟街面上那些小贩有什么两样?”
“您说的是。”
“还是要寄情啊,我今生刻下的何止千百,最终留下的不过是那几十个。为什么啊,就是因为背后有意思,可能我有刻得更漂亮的,可能旁人见了也能复刻的,可我这情是独一份儿,是谁也摹不来的。”
“所以啊六哥儿,你就算把这两箱子都刻坏了也没什么,记得你刻的心意和初衷那才是最有意思的。石头又烂不了,若是下去十几年你再拿出来看依旧记得,那即便是坏的又如何呀?”
蔺昂郑重道:“爷爷,我记下了。”
岑英老怀甚慰地点点头:“对了,刚才程子跟我说,想把荔枝那丫头派给你使唤。”
蔺昂一脸茫然:“啊?”
“我想着荔枝这丫头正是好年纪,去京城见见市面也不赖,就同意了。”
“这……那刘管事呢?”
“问过老刘了,他还挺高兴。你放心,她是家里生的,人实诚干活也利索,要是真伺候的不好啊,你把她支回来就是。”
“既如此,好吧。”
“明日正好让她赶个车跟你回去把这两箱子拉回去,你也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再走。”
岑英拉过他的手亲切握了下,感慨道:“你转过年又要远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蔺昂低头看着老人枯瘦的手背泛着斑,皮薄薄地贴着骨头,眼角隐约有些热。他父亲的祖辈到处征战过世的早,母亲这支也没什么亲近的老人,岑英于他和姐姐而言,几乎类同亲爷爷一般。虽说依旧是精神矍铄,但终究年岁在这里,可能真像他说的,此一去,再见或许就是阴阳两隔了。
蔺昂蹲在岑英膝边,支起一点笑:“爷爷,我若有刻的好的,便送过来给你看行不行?”
岑英笑着点点头:“好,千里万里的,也得给我送来啊。”
“好。”
“哎,本想替你母亲看着你成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