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参骨汤之类,都是费时的菜,明显是提前预备好的。
“将军辛苦了,这是之前准备好了,一直温在灶上的。”
蔺昂心里有鬼,面上一僵问道:“什么辛苦了?”
“您跟这位大人都辛苦了啊,戴将军说您二位新得了一本上古兵法,要参详许久,特地吩咐了外面兄弟不可靠近打扰,还专门让我准备点儿补气血的膳食,哎呀这得亏咱们眼下在京中,要是在北面可找不到这些东西哩。”
“噗!”周彦学刚舀了一碗汤,没等他说完呛了出来,蔺昂给他递了随身的布巾。
张灶头忙让人取了冰块:“大人小心,这汤啊看着没什么热气,都在底下封着,得晾凉才能喝呢。”
周彦学止了咳,含了块儿冰朝他笑道:“多谢,我尝了一口觉得滋味好极。”
张灶头心花怒放道:“别的不说,厨艺这块儿老头有的是本事,当初明月楼都想要我呢!”
“哦?看来以后有空一定得再来,灶头可不要藏私啊。”
“大人只管来就是,那两位先吃吧,这晌午都过了,老头就不打扰了。”
蔺昂点点头,等人都下去了,才对周彦学说:“老张之前因为女儿的事得罪了张世显,在京里待不下去便投了父亲,后来一直随军,确实手艺很好。”
张世显便是张阁老的小孙子,也就是郭兰森妹妹那个要退不退的娃娃亲,平日纨绔骄矜欺男霸女,其中关节周彦学听他一说也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想到郭兰森之前来跟他说的兰芝想退亲许给蔺昂的话,只静静将冰块咬碎了咽下不再言语。
蔺昂见他这样,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是我跟戴荣说了你我之事,希望你不要介怀。”
周彦学惊讶:“真的?”
“嗯,他不会往外说的,你放心。”
周彦学放下筷子,挪到对面的长凳上与他并肩坐下,看着他道:“你觉得我是在乎这个?”
蔺昂低头不言,周彦学在桌子底下执了他的左手,轻轻捏过每个指节。他宽松的袍袖遮下来,蔺昂觉得手背烘上来一些暖意,是周彦学的温度。
良久不见他说话,蔺昂单手将他的碗筷挪过来,夹了箸鱼肉:“你尝尝这个,是老张的拿手菜,只是北面鲜鱼不多,他不常做。”
周彦学依旧有些神思不属,突然说道:“你喂我吧。”
蔺昂怔了一下,见左右无人便递到他嘴边,又怕再烫到他,收回去吹了吹。
周彦学看着他动作心想:若日后真成了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细致入微对旁人呢。
周彦学只牵手定定看着他,嘴里什么滋味倒半点尝不出来,吃了两口就摇头了。
“是不是舌头还疼?”蔺昂取了块冰递过来,“再含一下镇镇。”
汤水虽热却没什么要紧,之前只是觉得戴荣找的借口可笑才呛到了。周彦学低头将冰块纳入口中,顺道把他指尖一并含住吮了吮。
蔺昂瞬间抽出手指往门口看了眼解释道:“别被老张看见,他这人藏不住话,若是传到京城,于你声誉有损……”
周彦学抬头将他尾音吻回去,舌尖一顶,滑溜的冰块被顶进蔺昂口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滑凉的舌尖。周彦学感受他后背从僵硬到放松,看他半闭着眼顺从地松开唇任由自己采撷。他一瞬间想到了醉酒那夜他主动袒露身体的模样,想起那把被摩挲地光亮的扇子,月圆之夜的斗篷下交融的体温,明月楼的桂花鸡,昏暗烛光下的梅花胎记和刻在玉佩上奇怪的鹿。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好得让人心疼。
这样好的人,自己真的配全部拥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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