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过去,近处一看,平日里风光霁月的雅士衣衫不整的,领子还窝进去了,他顺手帮他理平整,问道:“昨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是身体有恙么?”
“……我没事。”周彦学干咽了一口,努力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心思按下,“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要去点卯,顺道过来看看你。”
“哦。”周彦学努力静下心,问道:“用过早膳了么?”
“未曾。”
“那留下一起用吧。”
“好。”
早饭无非是些素粥清卷,孙管事听了主人吩咐,特地让厨房备了三五样拿手的应季小菜。之前周彦学便注意到了,虽然常年西北带兵吃惯了重口调味的牛羊,但蔺昂回京后更喜欢新鲜的菜蔬,果然,菜上来蔺昂各式都用了些,还给他也夹了喜欢的脆笋。
周彦学看他喝着粥时不时舔舔嘴角,心思不属得又飘到昨夜的梦里,听到他轻轻放下碗时发出“哒”的一声才恍然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青天白日的就对着他起了下流心思,脸瞬时热烫起来。突然横斜过来一只手搭在他额上停了停,接着听见蔺昂说:“果然是交季受了风,看着像有点起烧了,今日点卯时我替你去告个假,便在府里歇一歇吧。”
“……嗯,好。”周彦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十年前那个青头小子,也不敢看他,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应下。
蔺昂以为是他身体不适所以神情恹恹,用过饭后便告辞了,临走前大门一开起了阵风,生怕他再着凉帮他把衣衫紧了紧,嘱咐他多卧床休息。
人都走了,周彦学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又回堂下坐了一会儿,收拾餐盘的仆人被盯得干活儿都利索了许多。孙老先前听了蔺昂的话真去请了大夫,大夫都到了见他家郎君还坐在堂下不知道想什么,便小心提醒道:“大人,李大夫来了。”
周大人转了转眼珠看着他们,听话地伸出手腕。李大夫把了片刻诊不出什么病症,只配了服安神补气血的养身方子。管事送走大夫回头跟着,只见自家大人负着手慢慢走到卧房桌子边坐下,又到床上坐下,最后安静地穿着外衣平躺着,还拿了薄被老老实实盖严了,眼珠子一眨不眨看着床帐顶。
管事顿时对李大夫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忙关了门嘱咐小厮去抓药时再请个大夫过来。
四周静下来,周彦学觉得自己真是害了病,圣贤书读了这么多年还改不了孟浪。转念一想,早间的蔺昂似乎也有些不同,有种……不明显的温柔。之前二人互相以礼相待,即使是并肩走着也错着半步的距离。可今早他又是整理衣襟又是帮他夹菜,好似完全没听懂昨天自己的一番话,竟还变得亲近许多。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对我……
周彦学回想帮自己整理衣襟的手,瘦且有力,骨节因为练武的缘故有些凸起,跟自己拿惯了笔的手不同,虎口有层茧,听说这双手能开一石半的弓。
要是那双手能握住自己……
手指碰过的额头似乎还挂着温暖的触感,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绽开,一下子刷过全身,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禁不起。
看了眼关好的房门,认命地把手再次伸下去,一刻钟之后他把手擦干净,手背搭在眼皮上想着:我完了。
蔺昂对他这番挣扎自然并不知晓,点完卯之后回家拿了样东西又来到周府,正好看见周府管事领着一个白胡子老者和一个小童,在卧房里苦口婆心劝着。
“大人,姜大夫正好行医路过京城……”
“姜大夫费心,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耽误在我这里,我无甚病症,只是有些困乏罢了。”
“休声,你的病如何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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