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笔夹上的红色宝石闪着光芒,像黑暗中的灯塔,晃了她的眼睛,她身后是暴富后报复性消费买的奢侈品,很多只为拍摄而买,很多甚至一次都没用过,包装盒都没拆过。
她似乎从未真正拥有过它们。
这种突然的拥有,真的会让她感到快乐吗?
这一刻的千岱兰,忽然间想见见叶洗砚。
律师提醒:“千小姐?”
千岱兰抬起头。
在律师讶然的注视下,她低头,将钢笔合拢。
那份等待她签署的协议,此刻只有两道黑色、生硬的横线。
“梁先生在哪里?”千岱兰说,“我想见见他。”
抵达病房时,梁亦桢精神还不错,正倚靠在床上,戴着眼镜,看《巴黎圣母院》,看到千岱兰进来,和煦同她打招呼,并不感到意外。
千岱兰没有和病人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表示,希望梁亦桢能改掉遗嘱。
她不想继承JW的那些股权。
这个答案令梁亦桢意外了。
他摘下了眼镜,毫无阻隔地看她:“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叶洗砚在一起。”
梁亦桢失笑:“当初我同你说过,我将JW的主要控股权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和洗砚在一起。”
“正是因为你希望,所以我才更不能去接受,”千岱兰说,“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因为想要得到这份股权,才选择了他。”
梁亦桢重新正视她。
“我当然知道这是很大一笔钱,可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品牌,虽然它现在影响力还小,但未来,网购会改变人的消费习惯,网店也会冲击线下实体,”千岱兰说,“迟早有一日,我的’红’,也会超越JW,成为女装中的头部品牌。”
梁亦桢微笑:“等待一棵树生长是漫长的,千小姐。况且,现在的丰收也不耽误你的播种,你有能力平衡好它们,甚至可以用这棵硕果累累的树、去哺育另一棵小树苗。”
“我不能,”千岱兰说,“说实话,现在的我已经很难平衡好事业和学业了,如果再继承您的这份股权,恐怕我真的要在学业和事业上做一个取舍。”
梁亦桢说:“比尔·盖茨也曾从哈佛大学退学。”
“但是很少有人宣传,他的父亲是一名著名律师,母亲是银行董事,曾外祖父曾担任国家银行行长,”千岱兰说,“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曾这样和人争执过,后来我才发现,这些中途辍学的人,背后大多有富裕的家庭和人脉支撑。”
梁亦桢笑:“难道叶洗砚不曾在这方面给予你安全感?他难道不是你最大的人脉?”
千岱兰说:“梁先生听过《致橡树》吗?我更想做自己扎根土地的木棉树。”
梁亦桢说:“现在你面前就摆着一片肥沃的土地。”
“但这片土地或许需要我牺牲学业、甚至爱情作为代价,”千岱兰终于说出口,“我经常会面临很多取舍,尤其是在学业和事业之间,我经常会为了我的店而选择请假,压迫学习时间,不参加校园活动……但是,这一次,不想再舍弃我好不容易考取的大学。”
梁亦桢不说话了,他合拢那本《巴黎圣母院》。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千岱兰说,“抱歉,梁先生,这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我男朋友之前经常讲这句话,我始终不以为然,但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点。”
她下定决心,缓缓起身,向梁亦桢轻轻一鞠躬。
“我不会接受这份赠予,也不会在之后的协议书上签字。”
“叶洗砚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选择和你分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