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工作,只是感到遗憾。”
叶简荷问:“什么遗憾?”
“我遗憾,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太凶;倘若我那时真有不测,那我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句阴阳怪气的气话,她今后想起我,大约也只是那一句……还有那场争吵,不瞒您说,我当时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叶简荷说:“人要学会原谅情绪失控时的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永远保持理智。况且,那孩子年纪还小,你同她在一起,受她感染,偶尔做些幼稚的事、说些幼稚的话,也很正常;和叶平西结婚的时候,我也变得和他一样蠢。”
聊到这里,叶洗砚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明白,”他说,“其实,我发现,我也只是不能接受失败而已。在这一点上,我和我曾嗤之以鼻的人,没什么区别。”
叶简荷若有所思:“马拉松比赛中,不走完全程,能说谁是失败?”
叶洗砚起身。
“你的名字,是你姥姥为你取的,她喜爱梅花,又喜爱山水画,才有’洗砚’两个字,”叶简荷说,“其实,当初为你取名时,我也希望你能看清黑白,但又是,看得太清也不好,没必要事事一定分得清楚干净。”
叶洗砚眼神清明:“我知道,就像墨汁画白梅——爱也好,恨也罢,总是一体的。生气,也只是因为在意——既然在意,为什么非要争个高低?您也说了,我年龄大,更不应该和年纪小的她置气。”
叶简荷问:“你打算怎么做?”
叶洗砚低头。
许久,他说:“您上次提到灵隐寺附近有家素面做得不错,在哪里?”
初六,西湖寒气不散,晨跑的千岱兰收到叶洗砚发来的短信。
叶洗砚:「我想和你商议订单续约的事情,不知最近方便」
千岱兰将被风吹冷的手捂在脸上,给他回复。
千岱兰:「最近什么时候都可以,时间很多」
叶洗砚:「周五中午十二点,观隐素面馆,可以吗?」
千岱兰搜索面馆名称,看清地点。
刚想回复,林怡也打来电话。
对方语气一如既往地傲慢。
她这周也会来杭州,去灵隐寺烧香祈福,说只有周六有时间;倘若千岱兰想邀请她吃饭,只午餐可以留给她。
千岱兰灵机一动,问林怡,可不可以约在周六中午十一点,去观隐素面馆?这个面馆的素面很不错,就在灵隐寺旁边。
林怡没拒绝。
她这边同意后,千岱兰又飞快给叶洗砚发去消息,问,可不可以改成周六中午十二点?原地方不变,她请客。
叶洗砚:「可以」
一切安排妥当后,千岱兰长舒一口气。
眨眼间,周六到。
千岱兰准时赴约,杭州湿冷,连她的小白羽绒服也仿佛吸足水汽,塌掉了暖和的小绒绒。
和叶洗砚的争吵、最后一面已经跨越了大半个冬天,现如今抵达初春,千岱兰的朋友圈也始终定格在吵架那天。
到这个时刻,千岱兰才发现,其实叶洗砚很少发朋友圈。
林怡迟到了十分钟。
谈话也是如此,后者态度很淡,并不同意千岱兰提出的“和谈”,坚持要千岱兰出十倍的赔偿,否则将会直接将千岱兰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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