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地累到了。
叶洗砚仍看着镜子。
能清晰照出他整个人的镜子,世界上不会有比镜子更诚实的东西,但更多的人会选择相信卡西欧中的自己,才是原本的相貌。
“好,”他说,“晚上注意休息。”
千岱兰说好,说哥哥也注意身体。
叶洗砚无从辨认,这究竟是她的真心实意,还是说,仅仅是甜言蜜语。
收起手机,他拧开水龙头,用清冽的水濯洗双手。
十五分钟前,在梁亦桢说出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后,叶洗砚轻描淡写地说,或许只是同款。
叶简荷也揶揄。
“熙京先前说喜欢伍珂,梁先生是不是记错熙京和洗砚了?”
梁亦桢微笑着说是,或许是我弄错了。
事实上,叶简荷和叶洗砚都清楚,以伍珂的经济状况和平时为人,绝不会花如此高的价格去买这样一串项链。
他送给岱兰的珍珠项链,怎么就到了伍珂手中?
叶洗砚皱眉。
他不方便直接问,只装作不经意地去问叶熙京,是否送了这样一串珍珠项链?
叶熙京刚和殷慎言互相阴(人)阳(身)怪(攻)气(击)了一番。
现在的他彻底放下伍珂,但听说伍珂和叶平西吃饭,又一阵紧张,担心叶平西这个永远生不了孩子的糟老头子别再看上伍珂——
叶熙京给梁婉茵打过去电话,旁敲侧击问了一圈,被梁婉茵不耐烦地骂回来。
“你神经病啊?把自己亲爹想那么坏,”梁婉茵说,“什么珍珠项链?喔,今晚珂珂说,你爹突然给她介绍了什么教授认识,她家在北京,现在来上海,衣服没有,首饰也没有——我就让她去我那儿选了选,可能是那个时候拿走的吧。”
叶熙京把这话讲给叶洗砚,叶洗砚心中已经明白大概。
岱兰的确提起过,说她请梁婉茵来拍了照片,还说梁婉茵现在特别好,帮她拍照推广都是免费的。
大约是梁婉茵借走了那串珍珠项链,岱兰对待朋友和身边人向来大方,定然不会拒绝;梁婉茵不在家,没同伍珂讲,伍珂不清楚,拿走那串项链,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不是岱兰的错。
她的错不在这里。
叶洗砚不清楚梁亦桢想做什么。
对方身体每况愈下,听闻他近期频频去寻肺脏领域的专家,大约是肺部或其他内脏也出了问题;
因自身还有遗传性的免疫类疾病,梁亦桢不会选择诞育有血缘关系的后代。
当金钱的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有些人变成了变态繁育狂,疯狂地想要多生速生快生;而有些人,则厌倦了这种金钱名利,反倒更注重自身,不再考虑后代问题。
叶洗砚暂且不能判断梁亦桢属于哪种,后者的寿命恐怕不会超过十年;对方也清楚,所以才疯狂地为梁曼华及其他的梁家亲戚铺路。
——这和岱兰又有什么关系?
叶洗砚太阳穴突突地开始痛了。
吃饱后的杨全找到他,小声说,已经约好接下来的谈判和见面,对方都同意了私下约见;今天晚上,星云科技的人和梁亦桢走得很近,殷慎言也同梁亦桢单独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现在呢?”叶洗砚问,“现在他们在哪儿?”
“殷慎言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偷听到他和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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