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么说,是想把我当亲妹妹吗?”
叶洗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叫我哥哥,难道就是想把我当亲哥哥?”
说这话时,他靠近千岱兰,弯腰俯身,千岱兰嗅到他衬衫上很淡的香水味道,那种苦、涩的乌木香水气息,沉静温和,余韵悠长,和他很配。
这个迁就的姿态令千岱兰看清楚了他下巴一粒小胡茬,她刚才碰电脑前洗过手,知道叶洗砚不用电动剃须刀,那种传统的老式剃须刀,需要手动,用那种锐利的刀片来贴皮肤刮;还有台面上那瓶须后水,是千岱兰曾在专柜中试闻过的,也是她去年送给殷慎言的生日礼物——在选择一些东西上,他们有着相似的喜好。
“你似乎很喜欢喊别人哥,熙京是你哥,殷慎言是你哥,张楠是你哥,梁叔在你口中也是’哥’,”叶洗砚温和地问,“你有那么多哥哥,我很想知道,我是不是其中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怎么会呢?”千岱兰说,“你也听到了,我只叫你哥哥;倒是哥哥你,工作那么忙,小燕子一样,各个城市,东南西北,飞来飞去,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妹妹。”
她并不完全了解叶洗砚。
对方的生活,对方的工作,对方的家庭情况,对方的朋友……都和千岱兰隔着几层阶梯。
站在上面的人,想向下看,只需微微俯身,便能一览无余;
而下面的人,即使铆足了劲儿地往上爬,也仅仅能悬挂着、瞥一眼。
千岱兰就这样努力地看一眼叶洗砚。
“在你之前,”叶洗砚说,“我的确有两个妹妹。”
千岱兰的心坠坠地沉下去。
其实这一瞬间,她有点说不出话,不是作文课上那种“心如灌了铅”,不是一坠到底,而是即将坠到底时空空地悬着,冷冷地置着,肋骨间被慌乱的心跳声填满,像大雨砸落大地的鼓点。
“我就知道,”千岱兰语速变快,“你和我一样,似乎也很擅长谈判。”
“嗯?”叶洗砚颊边酒窝深了,“我擅长谈判和’有妹妹’两者之间什么关联?难道因为我擅长谈判,所以父亲和他第二任妻子就能顺利生下孩子?”
千岱兰怔住。
“我的确曾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惜都没有活到顺利生产,”叶洗砚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妹妹’了。”
千岱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节哀顺变。”
“没关系,”叶洗砚轻描淡写,“我是个残忍的坏兄长。”
他低头,看一眼手表,催促:“时间到了,查查成绩吧,妹妹。”
说不清是调侃还是什么,他口中的这句话轻快又明亮,尾调上扬;千岱兰恍然间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到了。
不知不觉,他们居然聊这么长。
她刷新网页,屏住呼吸,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输入上面事先记下的准考证号和姓名,点击——
网页一片空白。
叶洗砚安慰她。
“别紧张,”他说,“这个时间查询的人太多了,系统后台承受不住剧增的人流量。”
千岱兰说好。
等了两分钟,网页还是空白的。
她尝试打电话查询,提示占线。
同时查询成绩的学生太多太多了,不单单是学生,还有学校里的老师,他们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查。
很多公立高中,学生的本科过线率也和班主任的奖金、考核挂钩。
叶洗砚也打了电话,同样得不到回答。
编辑发送短信,等过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千岱兰耐不住了:“是不是因为我社会考生,所以才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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