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黑蒜鳗鱼烧花胶……
千岱兰还喝了青岛啤酒。
人长时间不喝酒,酒量会下降,她只喝了一杯,只觉得更加发甜些;叶洗砚不喝酒,杨全随时可能开车,也不喝,但以水代酒,当作这次合同的庆祝。
一顿饭没吃完,麦神奇就打来了第二个、第三个,俩电话间隔时间很短,短到千岱兰也体验到一种微妙的爽感。
她在吃饭后水果时给麦神奇回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成功压低了价格,还按照叶洗砚的建议,多找他要了些“回扣点”。
明天去签合同。
千岱兰放下手机,不确定是酒精作用,还是晚上的海风,脸颊被吹得红彤彤。
“哥哥,”她按耐不住激动心情,“成功了。”
叶洗砚微笑和她“干杯”,他手中盛气泡水的玻璃杯杯口压低,轻轻地撞了下千岱兰的杯子:“敬千老板。”
千岱兰脸上的热潮还没褪去。
她的眼睛亮到异常:“哥哥。”
“嗯?”
“我之前其实很讨厌一种人——就是仗着手中一点小权力,故意不给人方便,故意为难;比如有些收费停车场的保安,有的,你得给他递根烟,他才肯主动开发票,不然就敷衍着说开不了,”千岱兰说,“我以前很讨厌这样的,但是,你看,现在我也干了同样的事情。”
叶洗砚专注地听她讲。
她说:“麦姐还是我朋友——”
他问:“这件事之间,你伤害了麦姐么?”
千岱兰摇头。
“我说过,想做成功的商人,你需要舍弃更多的道德感,”叶洗砚说,“你看,麦神奇得到了他想要的订单,你也成功获得更高的利益——不好吗,岱兰?”
千岱兰说:“当然,做这件事,我是很开心的。就算是重来一遍,我也会选择同样的事情;但是,有些时候,做了后……也会有负罪感,你能明白吗?”
她尝试向叶洗砚描述这种感受:“你可以说是狐狸的眼泪,它其实还有些虚伪,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我不后悔,只是良心会感觉到一些不安,轻微的不安;我一边不安,又一边感觉,这种不安的情绪会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就像杀人犯在杀人后的忏悔……”
“我知道,”叶洗砚微笑,“去年十月,当我淋着雨离开深圳的那家小旅馆时,我曾有过相似的心情。”
千岱兰没问他选择怎么做。
她不需要对方的假设和如果。
晚风吹,叶洗砚的黑衬衫有着隐隐的光泽,他姿态闲散,但目光专注,专注看千岱兰的双眼。
“你年纪还小,有这样的困扰很正常,等你的生意再大些,就会习惯了,”他说,“起风了,回去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把这些小困扰全忘掉——去开开心心地签你的合同吧,千老板。”
千岱兰非常顺利地签署了两份合同。
和叶洗砚所在的折鹤公司授权,以及麦神奇的服装加工厂订单。
折鹤公司那边,还需要七个工作日的时间来走流程,等财务部打款,叶洗砚忽然间在青岛多留了一晚,说是想再转转。
千岱兰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了,今天是辽宁出高考成绩的日子,本来想打电话查,但听人说,可以官网上查——
于是,她敲开了叶洗砚的房门,想借用他的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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