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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千岱兰换下来的衣服,提前准备好、但没穿的崭新拖鞋,还有一支用绒绒细毛线勾出的针织茉莉花。

嫩绿嫩绿的枝茎,雪白雪白的花朵,怒放两朵,一朵小花苞,干净又漂亮。

口上功夫好,手上功夫也不错。

叶洗砚缓缓抚摸着那初绽茉莉的花心,窄紧的茉莉花甬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容纳,似乎一用力就会破坏整朵茉莉的形状,将它撑破;但他仍不容置疑地探了手指进去,指尖仔细抚摸着藏在深处的小小茉莉花蕊。

“这小骗子。”

他笑了一下,将东西完整地放回千岱兰房间,才重新去看她。

这个时候的千岱兰在愁眉苦脸地喝酒。

不愧是东北女孩。

一转身的功夫,她已经喝掉了两瓶。

叶洗砚叫她名字。

“岱兰。”

千岱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还是清明的:“洗砚哥。”

“嗯,”叶洗砚看地上的酒瓶,“还想喝多少?我让人给你拿。”

“不要了,”千岱兰低落,忽然问,“洗砚哥,我那双鞋真的很土吗?”

“什么?”

“我傍晚时穿的那双运动鞋,”千岱兰问,“你认为它真的很土吗?”

叶洗砚沉默了。

片刻后,他走在千岱兰旁边,坐下。

“和讨论那双鞋土不土相比,”他沉吟片刻,说,“我更想和你谈一谈,是否有必要和一个指责你审美的人交往下去。”

千岱兰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周围、脸颊、下巴,都因为酒精而透出一点血色丰沛的红。

“虽然我是熙京的哥哥,在今天之前,也希望你能和他继续,因为你很聪明,也很通透,”叶洗砚说,“不过,你今天说得没错,你们现在的确不太合适。”

千岱兰侧过脸,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幅世界地图。

中国和英国,隔了那么远。

“对,”千岱兰说,“审美没有土不土的说法,各花入各眼。他没那么喜欢我——不肯喜欢完整的我,不是因为我不够好,也不是因为他不好,就像有人喜欢吃辣,有人喜欢吃甜;又甜又辣的我不对他胃口罢了。”

叶洗砚给她倒了一杯酒:“没错。”

“不,大错特错,”千岱兰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干,看着他,“大错特错,他不喜欢完整的我,就是他不够好,就因为他没有品味、欣赏不来我这样好的人而已!”

叶洗砚忍俊不禁。

“是,”他说,“的确是他没有品味。”

他意识到千岱兰喝醉了。

“他睡觉了吗?”千岱兰迟钝地问,“已经睡了吗?”

“嗯,现在梦里应该已经走到英格兰了。”

“是啊,”千岱兰感慨,“他走他的英格兰独木桥,我闯我的北京三里屯大道。”

“我不喝了,”她摇摇晃晃地把酒杯推开,歪歪扭扭给叶洗砚鞠了个躬,“谢谢你,非常非常非常感谢,Very、Very thank you。就哥哥这么大恩情,我高低得给你鞠六个躬,但是,嗝,但是,哥哥,我现在喝酒喝迷糊了,鞠不了那么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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