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最后坐上杜家的马车,她是在娘家人的陪同下,那是离开如今范家住的小院。
杜敦与杜家二老爷留在最后。
杜家二老爷瞧着范天赐,只是叹息一回。他不再多话。杜敦却是说道:“天赐,往后咱们两家不是亲家,也不是朋友,只当是陌路人。如今我杜家留下来的仆人是会守好三妹妹当初陪嫁的嫁妆。另,此处小院亦是我家妹妹的嫁妆,既然做不成姻亲,还望贵家早些搬离。”
“不再多打扰,告辞。”杜敦拱手一礼,然后,他又客气对杜家二老爷说道:“二伯,咱们先离开吧。也不打扰范家的搬家事宜。”
“对,对,敦儿你说的对。”杜家二老爷愰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杜敦与杜家二老爷一起离开。
范天赐立在当场,他是愣了许久。
这时候的范天赐想起来,他家还有什么家当吗?没有。当初他家穷,所以,聘礼真是掏空家底儿。后来杜宁宁嫁进范家,范家的生活是一日千里的进步。这当然不是花销得范家的钱财,这是杜宁宁掏的嫁妆银子。
现在范家只是一个空架子。范天赐自己是没有积蓄的。若是可能有积蓄的人,便是范母。
范天赐一想到这些现况时,他是愣在当场。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好日子过久了,范天刚对于当初的苦日子,他真就是快要忘记了。
可现实就是他又得过回穷苦日子。因为他如今没有一个嫁妆丰厚的媳妇。
范天赐拖着沉重的步伐,他走回屋内。
此时的范母没哭了,她是神色挺复杂的。范母望着失落的儿子,她劝道:“天赐,你还年轻,你往后还能娶一个能干的媳妇。只要你科举有成,什么样的好人家都会乐意嫁闺女进咱范家。”
范母在劝话。她不想儿子继续低落下去。别怀疑,范母是想抱孙子,但是她没想着真让儿子娶一个寡妇,还是一个没嫁妆带拖油瓶的寡妇表姐当正妻。
这怎么可能?
范母又没老糊涂。对于儿子的妻族,范母还是看重的。
范母想抱孙子,至多就是让外甥女当儿子的妾室。至于儿子一时娶不上好人家的女儿,那也不着急。只要儿子能高中举人,到时候什么样的人家挑不中。
一切要看的,还是儿子的科举前程。
范母的话,这当然是传到屋中,一直在偷听的范家表姐耳中。当然,也是落进范家外甥女的耳中。这一对母女一直盼着雀巢鸠占。从来没想过,这一直对她们母女和善着的范母,居然还有这般的心思。
范家外甥女当时就是气得傻眼。范家表姐也是一脸的难过。只是范家表姐不敢从屋里出去。实在是今个儿的事情闹得太大。
如今这院中还有杜家留下来的仆人,这时候闹起来,范家表姐最清楚,她的名声如今毁了。她不入范家门,哪还有她的容身之所。她若不寻一处生存的地方,她的女儿怎么办?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娘。”范家外甥女瞧着一直握紧自己手腕子的亲娘,她轻轻唤一声。
“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范家外甥女说道。
“你出屋闹腾也没用。娘是寡妇,又是怀孕。娘除着范家外,没其它的活路。一旦继续闹下去,姨母与表弟一定得不着好,可我们母女也会闹得没活路。”范家表姐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再闹下去,真可能鸡飞蛋打。
真当寡妇怀孕,这是好名声吗?范家不认帐,一旦怪她污陷的话,她的娘家再出来清理门户。依着乡约民俗,那些旧规距能吃人的。
范家表姐也就是仗着在京都,没生活在娘家所在的乡下。若不然寡妇怀孕这一条,都可能让族老给弄到沉塘的地步。
这一个时代是非常野蛮的。规距从来就是施在弱者的身上。因为这些规距,本来就是强者用来统治弱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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