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他来到这里有些时日了。
无聊时,度魂度得累了,他就吹吹笛,不过没有刻意去听什么的时候,耳边全是冤魂的哀嚎声,听不见笛声究竟如何。
这日本该同往常一样,吹完了笛,在夜色彻底降落之时,他就会回到屋内。不过,这次在曲子吹到一半时,熟悉的灵气侵入了这本该空无一人的地界。
来了。
余晖之下,容淮笑着转身,无尽的紫藤自远方蔓延而来,所到之处黄沙均被覆盖,藤叶颤动。
最后直直攀到容淮脚下,亲昵地环绕着他,藤尖轻轻抬起,在容淮伸手触碰时,缠住了容淮的食指。
不过只缠了一下,那紫藤便被人不满地带了回去,古袍抚动,云靴踩过紫藤,走到容淮面前。
“事情处理完了?”
“嗯。”见收回去的紫藤还不老实地试图去蹭容淮,高高在上的神尊蹙眉挥袖,本想将它们全扫开,奈何下面便是黄沙,最后只得任由它们去了。
神尊尽量无视着那丢人现眼的紫藤,道:“蔺其道心神受损,自碎其身、撕裂神魂后,抱着古玉瓶跳入了往淮河中,尸骨不留。我将风随赠与他的那一滴心头血以及古玉瓶收了回去,放回风随体内,想来要不了几日他就会醒了。”
魔尊确实会死。
不过那是在蔺其道没死的前提下,只要蔺其道死了,那他可以收回那滴心头血,助风随重生。但对于蔺其道,他显然不想让蔺其道这么轻易地死掉,所以骗了蔺其道,毁了他唯一的执念,让人万念俱灰之下再自毁。
“楚漠已经飞升,在仙界过得很好。”
容淮好笑地勾住一根不老实蹭着他手背的藤:“一切都挺好的。”
后者黑眸仔细地打量着容淮,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容淮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即便眸色不同,但一举一动都这样的令他熟悉。
“为什么还愿意见我?”
容淮反问:“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不恨我吗?此事从一开始便与你无关,你本该无忧无虑的,是我抱你出来,给你倒入十界怨煞,又给你下了三道封印隔绝灵气。”
“嗯,然后呢?”
“那三道封印,是要你命的三道封印。”
听到这里,容淮叹了声气,血眸攫住面前倔强的人:“这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
后者抿紧唇,容淮很清楚,这是这人每次在被击中要害时,强行伪装的表现。
心高气傲的人,从来做了事不愿意多说一句,哪怕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被人误解也要死不吭声。
若说一开始容淮也被所谓的真相震住了,但只需要一眼,他就能全部明白。
“三道封印不是让我死,而是保护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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