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管辖。
一开始进来的修士们尚且还有自己的灵石,但在永乐城这样无异于销金窟的地方,再多的灵石也撑不了多久。
欲望胜过虚伪的道义,伪善的羊皮撕扯下来,那些誉为仙门正派的人开始杀人抢灵石。
有实力的人在永乐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没有实力的人最终落到尸首不全的下场。
似乎还嫌不够,永乐城城主每两个月还会投入一千万灵石,然而这么一大笔令人眼红的灵石,分别只随机给了十个人,然后残忍地公开这十个人的姓名住所。
讲到这里时,蔺其道沉思:“容仙友来得挺巧,明日便是发放灵石的日子,也不知道这一千万灵石会落入哪些人手中。”
不难想象,到时等姓名公开后,又是怎样的一片腥风血雨。
据蔺其道所述,简而言之,永乐城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弱肉强食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全是为了堆砌修士的欲望。而永乐城的主人,阵法的布置者,将修士扔在这里的始作俑者,从未露过面,像观赏着玩物般,看着这些修士丑态毕露、互相残杀。
“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虚妄之物,困于这一方天地,着实可惜了。”
蔺其道眉梢轻抬:“容仙友倒是看得明白,不过比起这些虚妄的东西,我更中意此处的法则。”
“法则?”
“弱者低贱如尘埃,强者视人命为草芥。”他笑着道:“修真界不本该如此吗?”
说到最后,蔺其道喝掉仅剩的一点茶水,他看着容淮,眼中带着几分惋惜和不赞同:“容仙友看上去并不太适合此处。”
他放好茶盏,起身,理了下衣襟。动作间,腰间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容淮看了去,只见与蔺其道全身朴素不同,腰间那个铜铃精致耀眼,镂空的金纹交错,坠着流苏,仿佛是这人唯一昂贵的东西。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说完,蔺其道看了眼容淮怀里的重锦,又看了眼容淮,好意提醒:“纵然容仙友的灵植修为不错,但永乐城有成千上万的人,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最喜抢杀新人,容仙友可要小心为上。”
“多谢阁下。”容淮跟着起身。
“有缘再见。”蔺其道摆摆手,往远处走去。腰间铜铃一摇一晃发出好听的铃声,青竹般的君子气质与永乐城格外不符,但又莫名地意外契合。
等蔺其道消失不见后,容淮和重锦一道彻底走入这嘈杂的人群中。方一进去,无数没有遮掩的饿狼视线全部聚集在他们身上,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
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道义存在,也没有所谓的魔修和仙门修士,有的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被欲望支配的恶鬼。
灵气自筋脉中运转,重锦正欲用元婴修为笼罩住容淮,震退四面八方心怀不轨的人时,动作却倏然顿住。
“怎么了?”发现了重锦异常的容淮问道。
重锦一边用金丹灵气罩笼罩住容淮,一边阴沉道:“天地束缚。”
“天地束缚?”
“嗯,我的修为被压制在了金丹期。”重锦抬头,阴蛰的紫眸透过密密红灯笼,看向看似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我们处在须弥芥子中。”
单成一方天地,独立于修真界之外的,只有须弥芥子,其中规则秩序全由须弥芥子的主人制定。
他们被阵法直接转移进了某人的须弥芥子之中。
难怪没有人能出去,难怪修真界中没有传出任何永乐城的消息,因为根本没人能够出去。难怪只能元婴期以下修士才能进来,就是害怕被人发现此乃须弥芥子,这些修士根本无法出去,害怕他们知道后发现得到再多的法宝也无用,自沉迷欲望中清醒过来,从而精心构造的世界轰然崩塌。
前所未有的怒气自重锦心中升起。
和这里的所有修士一样,在被扔进来,他们踩上这一寸土地时。就已经没有任何隐私地展露在别人视野之中,成了供人观赏解乏的取乐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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