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推了他一下。
陆政停下吻,低声,“怎么。”
声音凉凉的,似是不耐烦的前兆。
耗到现在,距离他接到她少说也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到了这个关头,虽然他们都已心知肚明接下来的走向,但有很多细节,她最起码要知道他的想法。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摆出乖顺的姿态,望着他,道,“……陆先生,这段关系要维持多久?”
陆政以一种审视的目光静默看她片刻,“……你想说什么?”
“一年半,就到明年夏天我毕业,可以吗?”
她一口气说出来,像是生怕他不听似的。
陆政默了默,自鼻腔笑一息。
他突然间觉得没趣儿了似的,离开原本的位置,走到开向后院的窗边,将窗户打开一丝缝隙,点了根儿烟。
程若绵从这声笑里听出讽刺的意味,于是补了一句,“如果在这之前您……您厌倦了,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陆政不语,只衔着烟站在窗边,拿那双眸子盯着她。
她品不出他眼神的意思,总觉那是很冷的、凉薄的、没有心的男人会有的眼神。
被那样盯着,程若绵只觉出自己的无力和软弱。
她低下头,攥紧了胸前的毛毯边缘,很低的音量说,“我只是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好聚好散。”
她也只有这个指望了。
陆政走到茶几边摁熄了烟。
自来到别墅,他总是要把烟点上又原封不动摁熄。
刚刚站直身体,听到她的话,他双手插兜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他当然不是。
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人要不到,怎么可能会纠缠她。
一年半足够了。
发烧的缘故,程若绵脸蛋儿红得不正常,但陆政没有察觉。
他已经打算走了,兴致已经被她刚刚那番话毁掉了。
没劲。
可他不打算对她摆脸色。说到底,这段关系本就是他强求的,她提出条件给自己要到一些退路保证,也无可厚非。
她人已经是他的了,他没必要再对她展现出任何的冷酷或不耐烦。
“要我抱你下来吗?”
这样说着抬眸看过去,才发觉程若绵脸色苍白,额角也汗涔涔的。
两人视线对上,程若绵微微抿唇,同时从酒柜上滑下来,“我可以——”
话音没落,双脚接触到地毯腿登时一软,几乎要歪倒,陆政大步过来捞住她的腰,在她滑落之前将她抱住。
她的脸颊贴住他胸口,他才察觉到那热度,不止脸颊,全身都滚烫。
毛毯在方才滑落,软绵绵堆在地毯上。她全身只穿着一件他宽大的白衬衫,眼睛有点睁不开的模样,呼吸也很短很急促。
陆政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
发烧了。
程若绵闭着眼,只感觉到陆政像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抱到卧室,脊背触到柔软的床单。
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
过片刻,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她强撑着睁开眼,“我淋了雪,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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