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红烛摇曳,映衬出满室的喜字。
一片喜庆的旖旎之中,嫁进门的新人头戴喜帕,身披红袍,如雕塑一般,静静的坐在喜榻上。
今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可笑至极。
他身为男子,却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还是这样大张旗鼓,明媒正娶的进门。如今全上京城,街头巷尾几乎无人不知,延国的战神将军陆景深娶了一个男妻。
季清川面无表情的想。
他三岁识药,六岁诊脉,十年间阅尽天下医书,本以为将和父亲一样,进太医署,成为一名太医。即便不入宫,以他的医术,也能在上京开一间医馆,济世救人。
可惜十几年寒窗苦读,一朝全成了笑话。
父亲匆匆忙忙给他定了这门亲事,并以自己的性命为要挟,逼他坐上了花轿。
季清川不好男风,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屈辱过。他死死捏住指缝中的银针,待会儿,陆景深若敢用强,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
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喜娘匆忙闯进室外,隔着门便叫嚷起来,“将军夫人,大事不好了,陆大将军接到急召,出征去了。”
季清川闭了闭眼,称呼虽令人心底生厌,但消息却让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国难当前,季清川不能自私的保佑陆景深永远回不来,但至少给了他机会,逃婚。
……
从漆黑中睁开眼睛,不是塞外的冰天雪地,也没有勾魂的鬼差,满目轻纱罗帐,富丽堂皇,烛火的微光明灭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
季清川有些愣怔,他不是应该在北疆,冰川雪地的檀城吗?
记得他逃婚之后一路行医,后来被北禄人抓获,准备用他来威胁陆景深退兵。
很奇怪,婚礼隔日他就逃婚了,北禄身为敌国,如何知道他将军夫人的身份?
难道大延有人通敌?
禄人野蛮,屡屡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两个月以来,不知多少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今日的收复之战。
怎能为他区区一人放弃?
果不其然,他被身为主帅的陆景深遥遥一箭穿心而过,满腔热血永远地洒在了雪白的城头上。
而此刻,心脏处却没有了剧痛。
季清川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摸一摸,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身体,没有蚀骨的疼痛,手脚也都完好无损。
“院使大人,七殿下醒了!”
许是季清川的动作,惊动了身侧人,耳边传来尖细的,内侍独特的桑音。
院使,七殿下,内侍……难道这里是大延皇宫?是了,龙涎香便是延国太医才会调配的香料,这种香薰调制起来非常繁琐,历来仅供皇家使用。
太医署院使,那不正是父亲!
季清川挣扎着撑起身子,朝着帐外望去,自嫁出家门他逃婚后,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过父亲。
“七殿下吉人天相,现下已无碍,待老夫再开几副调理的方子。”
说话之人,穿戴着太医署院使的正五品官服,可却不是他的父亲。此人姓朱,曾来府里拜访过几次,记得父亲叫他朱院判。
季清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什么时候院使换人了?父亲医术出神入化,难逢对手,为何会被人取而代之?
七殿下,姬清,大延唯一的嫡出皇子。
季清川思绪万千,大致缕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他不仅没死,竟然还重生成了大延都皇子?!
为什么说七皇子痴傻?这涉及皇室辛秘,对别人而言是秘密,但他身为太医之子,自然知道,这位皇子虽为嫡子,却是最无权势的一位皇子,只因他天生心智残缺,是个痴儿。
一个痴儿,若是放在贫苦人家,早就换粮卖掉了。
也就出身皇室,不缺这一口口粮,才这么一直养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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