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观迈出去的脚忽然僵住。
五分钟后,池观坐在祁景曜的床边儿,一边儿低头削苹果,一边儿忍不住数落他:“知道你上辈子是皇帝,被人养得娇,但也不能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吧?咱们现在是新中国了,废除奴隶制了,可没有那些下人贴身伺候你。”
祁景曜半靠在病床上,不吭声,就偏头看着池观,安安静静地听他碎碎念,祁景曜的瞳仁很黑,像是一口看不到底的深井,要把池观整个人都吸进去。
池观实在是不习惯他这样的模样:“你看我干嘛?我说的不是实话?你不服气?”
祁景曜终于开口,说:“瘦了。”
池观:“嗯?”
祁景曜又问:“这段时间你过得不好吗?怎么感觉黑眼圈也有点儿重。”
池观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在乎的却并不是那些东西,他清楚地记得他们已经83天没见过面了,不对,已经过了晚上0点,现在是第84天。他记得84天前,池观跟他说那些话时冷漠而决绝的语气。
“……”
池观忽然沉默了。
许久,池观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别这样,祁景曜,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
受折磨的绝不仅仅是祁景曜一个人,池观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因为决定是他做出的,他必然会被祁景曜承担更多的心理压力。
“为什么?”祁景曜终于还是开了口,问,“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
池观沉默着,这又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而祁景曜显然并没有期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只是冷静地控诉着:“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你是觉得我烦,我后来没敢再给你发消息了,可如果你不想见我,你今天又为什么来看我,是因为可怜我吗?还是觉得好奇?想看看昔日的影帝能落寞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
池观的心脏一揪一揪地,好像有人恶劣而肆意地揉捏着他的心腔,而不等他开口,祁景曜又立刻说道:“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想听这个。”
“没关系,可怜也好,好奇也罢,我都不在乎,能见到你很高兴,”祁景曜深吸口气,用他那哑透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你能不能不要用刚才那种眼神看我,也不要像之前一样念念叨叨地数落我,这会让我觉得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觉得你是在乎我的,心疼我的……会让我控制不住自己。”
祁景曜漆黑的眼眸中写满了悲伤,池观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分明是光鲜亮丽的,高高在上的,甚至连住院都是高级的特需病房,可池观却感觉他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不甘心地摇着尾巴,祈求着主人的垂怜。
“我……我当然在乎你……”
不,不应该这么说的,可声带却自顾自地运作起来,说,“我每天都会刷你的微博,关注你的动态……你微博更新的次数太少了,好不容易更新一次还是配合剧组的宣传……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爱在网上说话呢!”
“那你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祁景曜又问了一遍,他微微苦笑了一下,说,“你不会又要告诉我,你只把我当成偶像,没有喜欢我这个人吧?我说过,你把我当偶像也可以,我不在乎,只要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对你做超出朋友感情之外的事情。”
“可是我在乎,我不可以。”池观的喉结滚动着,急促地呼吸着,片刻,终于把后半句说完,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祁景曜。”
“我喜欢你,想要靠近你,触碰你,我想抱着你,”池观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可是你说的那些记忆我都没有,我拼命地想也想不起来,我不能确定我是否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说着,他抬起眼眸,很诚恳地看向祁景曜,说:“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我实在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我怕自己是个冒牌货,是个躲在别人光芒之下的卑劣小丑。”
祁景曜的唇角微动,想说这根本不是道坎儿,因为从他与池观的相处中来看,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池观就是岁见,更别提那些现有的证据,可话到嘴边儿,他又说不出口了,因为就连池观的这个想法都和岁见一模一样,他一直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祁景曜还是不太甘心,说,“喜欢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在你恢复记忆以前,我们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哪怕就这样一辈子都可以,我只要你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定力。”池观笑着摇了摇头,半是钦佩半是调侃地说道,“我喜欢上你之后才知道你之前忍得有多辛苦,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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