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灏的手指攥紧。
惨淡路灯将少年的脸孔衬得更加阴郁。
情绪很怪异,非常非常的怪异。
父子的关系吗?
真的假的啊。
他酒意昏沉,笑了声。
足够让季疏礼这样的人,把乔谅在雷雨天接入房间相处一整晚吗。
足够让他看着乔谅穿着他的外套时露出那样的微笑吗。
足够他在乔谅喝醉的时候,特地放弃自己的私人时间来接吗。
足够有轻微洁癖的教授,毫不介怀地把喝醉的乔谅往怀里揽吗?
这是父子之间的距离吗。
是正常的吗?
应灏不知道。
反正这些东西,季疏礼没有给过他和应湛。
而寻常人家的父亲,也不会这样对待这个年纪的“孩子”。
冷风凛冽,掀起少年的黑发,露出一双阴郁平静黑洞般的眼睛。
他只知道,季疏礼很沉溺于这样和乔谅的合法合规合理的亲密关系。
很享受乔谅的亲近、注视,以及触碰。
也很享受乔谅的坦诚、占有欲。
就像……
江柏川的视线落在季疏礼揽着乔谅的手上,俊朗眉眼微蹙着紧盯。
就像,恋人一样。
“很晚了,我先带阿谅离开。”季疏礼不太放心乔谅的状态,“喝这么多酒,也不安全。”
气温在下降。
外面太冷了,刚喝完酒、满脸通红还在出汗的乔谅,不能在外面久待,会容易感冒的。
季疏礼记得乔谅高中在冬天的状态一直不好,昏沉且没有精气神。眉眼裹着冰霜一样的冷冷恹恹,连沉阳招惹他都懒得搭理。
走之前,他言简意赅道:“应灏。”
应灏直勾勾看着他。
准确地说,是看着他怀里的乔谅。
季疏礼感到一阵不适,沉稳的目光隔着镜片审视着应灏的脸。
覆在乔谅肩膀的手,默不作声的抬起,把他的脸往怀里又按了一按。
应灏这才看向季疏礼。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高大,眼镜在鼻梁骨下落下影子。
他话音平淡,甚至说得上温和,话语里的意味却带着些严厉。
“趁人之危是不好的。”路灯之下他镜片反射白光,“明天去找乔谅道歉。”
应灏笑了声:“好的。”
求之不得。
季疏礼又转头道:“对了,柏川。”
江柏川的视线这才从他的指骨上挪开。
长辈的确是有长辈的压迫性的。
只需要他淡淡地念一下名字,哪怕还不是全名,的确就让江柏川有些应激似的直起鸡皮疙瘩。
江柏川停顿,笑眯眯道:“我和乔谅也认识很久了,季叔可能不知道,我和小乔还是大学同学呢。”
季疏礼道:“这样啊。”
江柏川:“季叔把小乔当自己的孩子看,我也挺开心的。毕竟小乔有时候真的很缺爱,有一个家人能陪在身边再好不过了。”
季疏礼眉峰微挑,轻笑道:“原来你这么担心他。那么,为什么明知道阿谅酒量不好,还做这种事?”
“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季疏礼道,“喝太多酒对身体也不好,下次注意。”
这种被管着训着的感觉还真是。
江柏川心底怪异极了,笑眯眯连连应声,心底却有些烦躁。
季疏礼不会真的把乔谅当做自己的孩子看了吧?
江柏川看向乔谅。
可乔谅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他们两个目送乔谅被季疏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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