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缓自己的呼吸,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侮辱,明明可以好好地和我说。”
乔谅没有在生气,甚至没觉得受辱。
世界的规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只有他哥那种蠢货,才在希冀不可能出现的平等。
规则就是薄言可以对他出手,因为他更有权利。
规则也是乔谅可以对他动手,因为他无所畏惧。
乔谅经常有在健身,力气的确很大。
乔谅俯视他,岁月静好的清冷感在他身上流淌。这是一张何其适合一见钟情的脸,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皮囊下的恶劣和残忍。
他回敬,“其实你如果觉得不适,要我收手,也只需要和我说一句就好。”
你看。权利的欺压一旦开始,喊停的权利永远不在落后的人手中。
薄言紧盯着他,呼吸都夹杂痛苦,怒火瞬间就燃烧起。
也是。
乔谅要是肯服软,那就不是乔谅了。
他微微咬着牙,笑了声,总觉得骨头都被乔谅一脚踩得嘎吱作响,像废铜烂铁在交错发出响动。
“小乔,还是收敛一点。”
江柏川幸灾乐祸地说。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他刚刚让秘书离开,现在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会是一场无人问津的秘密。
薄言从剧烈的痛苦中渐渐缓神,他道:“几年不见,你好像还在往后退步。沉阳对我动手,是他有我父亲的助力能让我掣肘,而你——”
他的下巴蓦地被微冷的手握住。
那只透着冷意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他的下巴,就让薄言怔住,话音也随着戛然而止。他还没从温度中回过神,就感觉到乔谅力度收紧。
刹那,迎着乔谅那张帅得惊人的脸,和微眯着冰冷的眼神,刺骨的冷刺骨的痛,逼得薄言仰起头发出艰涩的喘息,脖颈的筋都用力梗动起来。
伴随剧痛而来的是一声清晰无比的——
“咔”。
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有多平静,与之相对的是薄言几乎快冲出胸口的一声尖锐痛呼。
他骨头错位,被乔谅卸了下来。
“抱歉,但是你一直在说我不想听的话,也在耽误我的时间,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你。”
乔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泪痣清冷睫毛纤长,目光幽邃而平静。
“只能暂时请你闭嘴。好吗?薄言。”
他的声音清冷,音色让人想起漆黑的洞穴。
人在洞穴居住,日复一日聆听泠泠清泉的声音陷入幽深,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造访的孤独。
薄言深呼吸两口气,惊人的痛意让他感受到等量的耻辱,伴随耻辱的还有一种强烈的报复欲,和怪异的热烈。
乔谅也不是完全对他无动于衷的啊。
他还在生气。
哈。
他被掐得太疼了,骨头疼、肉也疼,却没动。强忍钻心的剧痛不断吞咽涎水,直勾勾注视着乔谅。
江柏川在旁旁观,那声清脆的声音都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幻痛地摸了下下巴。
几年不见,现在的乔谅已经不是以前的乔谅了。
以前乔谅还会冷脸虚与委蛇,忍着厌恶和不耐眉目深沉地和他们对话。
现在比起过去已经失去了不少耐心。
他是很乐于看薄言吃苦头的,哈,笑死,这个贱货怎么可以活得这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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