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声,侧过头看看乔谅的脸。
“原来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
乔谅并不避讳。沉阳面前乔谅确实无需遮掩什么,他就是这样不择手段攀附权势,还喜欢用完就扔毫无耐心的人。
他轻道:“是啊。”
“呲——”
车轮摩擦柏油路面,刹车声音巨大。
沉阳手挂在方向盘上,回过头,“你在没分手的时候就看中了吧。”
乔谅被惯性拉得前倾,又猛地一下摔回座椅上。
他面无表情,黑发下的眼睛镇定直视前方,“你在给邵乐抱不平?”
“那倒不会,”沉阳红发枯糙,底下是一串亮晶晶的耳钉耳链,靠近时从发丝间隙闪出来。一张脸眉毛压低,英俊又阴沉,“我说了,这些人自己送上门给你玩,你玩玩又能怎么样。玩傻了玩废了是他们活该。”
“但是……”
沉阳看着他。
“我只是在想,你和我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吃着碗里的,还贪心地看着锅里的。”
“又或者……”
他偏了下头,笑起来。
“你有没有过,脚踏两条船。”
风吹进来,荡开乔谅的头发。
乔谅头都没抬,把腕部的机械表拆下擦拭,“确定要我回答?”
该不会是默认的意思吧。沉阳心都冷了下,“你以为我不敢听?笑话。哪怕你说你脚踏三条船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只会狠狠让你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被迫听你狗叫60s的下场是吗。”乔谅话音有些刻薄。
沉阳视线瞥过他的脸,停顿两秒,本想说“真把人当狗了啊乔谅”。
但最后只是嗤了声,一踩油门,停滞许久的车在深夜狂飙。
车内没品味的聒噪音乐回荡起来。沉阳吹了个呼哨,声音在风里懒洋洋地笑。
“要是你哭着求我狗叫,那我还可以勉勉强强地考虑一下。”
他没有和乔谅说。
他今天在去乔谅工作室之前,上午六点的飞机,八点落地,刚去了一座古宅。
大门是被佣人拉开的。
沉阳当时心底暗暗觉得好笑,有钱人家里难道缺乏智能科技么?但后来想想,觉得大概是有钱人大发善心给社会提供岗位。
又或者是某种“贵族的糟粕”。
人比机器廉价,也比机器昂贵,因为人可以毫无尊严,而机器不行。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斑白,目光精明的中年人。微微有些福气样,戴着金丝边眼睛,精明的同时有些和善。
“你就是沉阳?”
中年人微笑起来,微微躬身。
“医生已经在里面等候。DNA采样之后,你就可以离开,并且拿到十万的工作延误费。”
十万对如今的沉阳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眼花缭乱的数字。但他还是跟着他走。
他今天来的时候,没有穿自己花哨的那些衣服,没有在脖颈上挂乱七八糟的项链和铆钉,路过某个金色花瓶他扭头看着自己,整了下领子。
一扇门朝他打开,沉阳抬起头,不知道乔谅当年和他看到的光景是否相同。
在认知不同的景象里,原来会像走马灯似的想起自己的过去。原来每一处不堪、挣扎和对公平的求证,都是一点微小的推手。那推手不是怒拽、强迫,只是一声声叹息而已。
佛龛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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