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
一根烟抽完,他随手捻灭,把烟头扔进快要溢满的垃圾桶,也不欲久留,抬步走了。
老板看着他懒散的背影,心想这个姓氏还真是少见。
桑落揣着那包烟回了家,说是家,其实不过一个六十几平米的老房子,还没以前的客厅大。
过道的灯忽明忽暗,这一块街区叫“平安路”,换三十年前也是政府批下来的好房子,不过时代变了,机场商圈都修在了城中,这一块渐渐没落,居然变成了没人管的地带。
不过好就好在这里的房子租金便宜,同样的价格能在这里租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在曼都却租不了一间厕所。
在厨房捣鼓了一阵子,最后桑落给自己煮好一碗泡面,就连煮泡面这个技能都是他上周刚学会的。
打开电视机,老旧的电视闪烁几下,跳出一个画面。
桑落眯了眯眼,看着那行大字。
“远卓集团新任董事长突发意外?千亿企业谁来当掌舵人?”
远卓?桑落一眼都没多看,把电视关了,与其相信郑嘉琢能出意外,不如相信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郑嘉琢这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桑落吃了两口泡面,觉得没滋味,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远卓”两个字烦心,反正吃不下第三口,索性把泡面都倒了,脏碗扔洗碗池里。
看着时间差不多,桑落去换了件衣服——一件质量不怎么样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抓了两把头发,洗了个冷水脸,总算是显得精神了一些。
下楼左拐走十分钟,是一家开在底下的酒吧,叫“晴天”,桑落每天晚上在里面上七个小时的班,当调酒师。
“桑哥,来了!”
酒保们与桑落打招呼,桑落揣着兜点头,一一回应。
在休息室脱了外套放好,桑落走到吧台后,照例又重新收拾了桌面,漫不经心地先给酒吧的经理调一杯长岛冰茶。
酒吧的老板名字里有个媥,挺生僻的一个字,后来叫着叫着就变成了“片儿姐”。
片姐喜欢长岛冰茶,每天来酒吧都要桑落给她调一杯,有时候会喝完,有时候又只喝一两口。
“今天来这么早?吃晚饭没?”片姐染了一头海王红的大波浪,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像个妖精似的。
桑落把酒杯往前推:“吃了,都快九点了。”
“你平常不都八九点吃晚饭么。”片姐喝了两口就把酒杯搁下了。
桑落没应答,垂着眸子,慵慵懒懒地靠在吧台。
片姐总说他这个样子不好,看着像个来酒吧风流的公子哥,哪里有服务业的态度。
桑落在心里默默想道他都几百年没去坐过酒吧的吧台了,每次去酒吧都开卡,一堆狐朋狗友簇拥着。
不过现在毕竟是服务业,说那些也没什么意思。
“晴天”的生意不错,晚上十一点之后客人来得越来越多,有的在卡座那边拼酒,还有的在舞池蹦野迪,当然,还有不少在吧台上坐着的,就点一杯特调,看看年轻英俊的调酒师。
“帅哥,真不打算和我玩玩?”
桑落垂着眼地推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卡片:“小姐,你的酒。”
对方就喜欢他这个样,借着拿酒杯摸了一把桑落的手,眨巴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对桑落眉目传情。
换做以前,美人传情桑落十有八九都要接的,不让女士尴尬是基本礼仪,但那也只是在以前,他是桑少爷,现在他就是个在酒吧打工的调酒师,是真没精力去应付这些女孩。
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女生之后,桑落收到了一个男生的邀请,对方是那种很常见的肌肉男,有点冷的秋天还穿着无袖背心。
“嘿,要不要约?”
桑落把酒端到他面前:“我是直男。”
“开玩笑呢吧,我看人特别准。”
“那你看走眼了。”
那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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