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友重逢般,见到他,心中尽是欢喜。
也不知道这次分别之后,又能在哪一场梦中相见,就算是明天,也觉得还很遥远。
这种心理就像在外面被欺负后,哭着回家告状的孩子,又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
说不清楚,总之,我不想他这么快离去,我想将这段时间的故事与他分享,我想……抓住他。
可当我伸出的手刚好触碰到衣角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吸力将我拉过去,视野转变,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而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于眼前。
我没能抓住他。
他就像一阵风,来去全凭心情,与我毫无关系。
甚至来不及失落,自身体深处翻涌而上的疲惫和睡意宛如浪潮,将我拍落,沉入黑暗的深渊。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好像听见他说:
“睡吧,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73.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较深的土坑之中,周围似乎有木板将我围住,四四方方的,是……棺材?
身体还很无力,我勉强撑着棺材底坐起。土坑还没来得及填埋,上方敞着口,即使我没有周围的土层高,也足够观察四周。
可这一抬眼,我顿时懵了。
艾斯竟然拿着铲子,想要将我活埋。天呐,他居然是这种人,不,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
我很想躺下去重新醒一遍,只可惜身体实在虚弱,如果现在躺下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起来。我放弃了。
米哈尔、岩流、邦西和丢斯站在他旁边,同他一样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后两者身上还缠着绑带,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手臂宛如被巨石压住,沉重的抬不起来,但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我艰难地伸出手,“麻烦拉我一把,起不来了,谢谢。”
他们像被我的话惊醒似的,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我拉上去。
我像没有骨头的无脊椎动物,软软地倒在米哈尔的怀里,而他们看着我的目光沉重,跟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他们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可那几双眼睛又藏不住事,摆明了有话要说,尤其是艾斯,整张脸都泛着青黑色。
我实在没忍住问:“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不说话,可能是有别人在,不好意思对我吐露心声吧。
我无奈道:“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先老实交代下。谁把我装棺材里的?”
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他们的神情在我的死亡注视下越发僵硬。
在我忍无可忍之前,米哈尔轻咳一声,“实际上,正如你所见,是艾斯先生动的手。”
艾斯露出被背叛了的惊诧,“我只是动手的那个,提出这个事的是丢斯!是他说你已经没救了,还是入土为安比较好……”
“什么!?”丢斯瞪大被绷带放过的一只眼,“我明明说的是海葬,是你提出的土葬!”
艾斯不看他,望天道:“结果不都一样?”
“……你这家伙,给我像个男人一样的背起责任啊,混蛋!”
丢斯忍不住动手,一把揪住艾斯的肩膀——这人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了——使劲摇晃。
艾斯没有还手,可能是怕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
不过,认真的吗?
居然为这点事吵起来了,他们今年到底几岁?
幼不幼稚啊?
也可能是顺便发泄心中的情绪?不行,我不理解。
米哈尔不愧是我们当中唯一的成熟男人,笑着摸摸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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