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祢睨了一眼贺兰南星,少年整张脸都红透了,身上冒着热气。他笑着开口道:“怎么了?”
贺兰南星垂着眼,发丝仿佛被腾腾热气浸软了,软趴趴地搭在额头上。他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抱歉,方才是我失礼了。”
九方祢道:“你在宫外,不必拘束。”
忽而风起,一片花瓣被风卷着,慢慢悠悠飞过宫墙,贺兰南星转回头。
几道厚重的宫门,将宫内与宫外完全分隔开,宫内逼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宫外却是一方自由自在的新天地。
他收回视线,眉眼弯弯地看着九方祢:“国师哥哥,我们要去何处?”
“岫云山。”
岫云山是南沁境内最高最美的雪山,有“玉山仙岭”之称。贺兰南星和九方祢戌时出发,于丑时抵达流影镇。
镇上有一座岫云山庄,岫云山庄是九方祢的师父——归玄道长昔年的住所。睡了两个时辰之后,贺兰南星起床用早膳。
早膳过后,九方祢带着他去庭园散步。
一个侍女往石桌上摆精致的白玉酒壶和酒杯,贺兰南星嗅到一缕不同寻常的酒香,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侍女道:“公子,此酒名为锦千里,用千里银锦的花蕊酿成。爬山之前喝些驱寒药酒,免得感染风寒。”
贺兰南星揖了一礼:“有劳姑娘费心了。”
九方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贺兰南星坐回椅子上,抿唇倒了一杯锦千里一饮而尽:“好酒。”
如今正是四月天,烟销雨阔,百花开遍。贺兰南星执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白玉杯里盛着清澈的酒液,杯底映着碧天白云。
他站起身,将酒杯捧到九方祢面前:“多谢国师哥哥。”
莹白的手指贴着玉质杯壁,一时倒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羊脂白玉。九方祢接过酒杯,指腹不经意擦过贺兰南星的手背。
霎时引山洪。
清新的花木香气混着酒香侵蚀过来,贺兰南星僵着身子走回去,又僵着身子坐在石凳上。
侍女走到九方祢身边抬头看他:“大人素来不喜锦千里,今日怎的饮了一杯?”
南沁国师喜静不喜闹,国师府的侍女奉茶打帘都是悄无声息的,这个侍女却……
贺兰南星悄悄看了一眼穿着白衣的九方祢,又用眼角余光瞥见侍女也是一袭白色衣衫。
突然起了一阵风,贺兰南星举起酒杯,将玉杯中的锦千里一饮而尽。
九方祢见他举杯痛饮,抬手截住他的手腕:“此酒性烈,切勿多饮。”
侍女不满地嘟着嘴:“大人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奴婢。”
“我不会喝醉。”贺兰南星用力挣了一下,九方祢攥得更紧。
两人莫名其妙地僵持在原地,侍女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害你们起了争执。”
她福了一个礼,对着贺兰南星开口道:“归玄道长座下弟子淳于水溪,见过七皇子殿下。”
贺兰南星下意识回了一个礼,这才注意到淳于水溪的白色裙衫与九方祢的白衣规制相同,两人的袖口都用银线绣着流云纹。
“原来你是国师哥哥的师妹。”贺兰南星终于反应过来。
“你以为呢?”
九方祢意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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