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变成了虚无,逐步扩大的漩涡令秦光霁的逃脱越发困难。他竭力地抬起腿,将一只脚从泥淖中拔出,然而漩涡已经扩散到他的脚下,不等那只脚放下,就带着他下坠了几米。
无从抵抗的伟力被具象成向下拉拽的动力和使人难以站起的向心力。
越是努力向上,就越是无法挣脱,越想要站稳,就越容易跌倒在沼泽中。
身体也在融入沼泽。早已不能行走,整个下半身都已被沼泽吞没,只能在泥泞里无谓地划动双臂,就像被网住的游鱼,不论如何努力,终究要迎来命运的终结之刻。
体力慢慢透支,身体越来越沉。
泥淖顺着衣领灌进脖子里,扼住咽喉。
被压迫的胸腔阻滞呼吸,眼前的虚空里闪烁起金色的微星。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
难道……真的没法逃过世界意志的封锁了吗?
平行世界的自己死了,和现实唯一的联系断了。先掐灭希望,然后连自己也被困住。
像是一个人在观察误入玻璃缸的小蚂蚁,看着它张牙舞爪地翻身,看着它在光滑的内壁上爬行,然后在中途坠落。又翻身,又爬起,又坠落……每一次都离希望那样近,却终不可及。
终于有一刻,那人厌烦了,于是伸出手,用在蚂蚁眼中如行星一样庞大的手指碾了下去。
他就是那只蚂蚁。
或许,该放弃了吧。
眼皮变得这样沉重,呼吸也如此艰难。
昏暗的终夜占据脑海,永恒的梦乡在向他招手。
“秦光霁!”从头顶传来的呼喊霎时唤醒了他。
他抬起头,看见一束幽蓝的光正在向他飞来。
是谁?
他无力思考,求生的本能先于大脑,擅自向手臂发出指令。
那并非一缕光,而是一根细弱的丝线。
纤细的丝线缠绕在指间,向上收紧的力道带来刺痛,更带来清醒。
希望骤然充满脑海,被激活的求生欲催促他将另一只手也攀上丝线。
他拽着这根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丝线,浑身的力量瞬间爆发,竟真的让自己向上抬升了几寸。
他睁大了眼睛,原本以为早被耗尽的力量重新回到体内,他在上升,在挣脱!
细丝割破了手指,深深嵌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一路流淌,浸润了身上半干的泥壳。深可见骨的伤痕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每一次用力都像是要将手指生生勒断。
但他没有停下。
双手都变得血肉模糊,幽蓝的丝线上均匀地染上红色。上升的间距越来越小,需要鼓足极大的勇气才能将手放回线上。
但他没有停下。
脚下滴滴答答地落着泥点,和着他的血与汗。
双眼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但在某一刻,他发现头顶正在释放光亮。
那是丝线来自的方向,那是——
是一扇门!
重新注入的生命力令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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