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展露。
十多年后,人们把这种现象叫做:社会性死亡。
而十多年前的当下,和太阳同步升起的,是洪志才心中的绝望。
他缩在床头,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却仍在瑟瑟发抖。不远处的电脑屏幕已经被他砸得稀烂,键盘和鼠标的残骸散落在纸团之间。
窗帘被紧紧关着,但倔强的朝阳依然找到了细小的缝隙,将他呆滞的面庞照亮。
无孔不入,无所遁形。
他目光涣散,头发凌乱,青色的胡茬布满了下半张脸,巨大的黑眼圈和几颗红肿的大痘则占据了上半张脸。
他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坐得浑身僵硬,转动脖子时甚至能听见颈椎咔咔的响动。
当阳光从红色转向金黄,他眼中的情感也随之复苏。是麻木、惶恐,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期盼。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哪怕太阳光的照耀也没能让他收回视线。
他在看窗外,他在等候。
等候一场审判。
忽然,他听见一道清脆的碎裂声,玻璃渣四处飞溅,划破了他的眼角,他没有眨一下眼睛。
石块落到地上,滚到他的床边。他松开被子,光着脚,踩着满地狼籍走到窗边。
碎玻璃扎破了他的脚,血流了满地,但他丝毫不觉疼痛,只一味地向前。
他拉开窗帘,万丈金光下,他看见楼底下站着几个看不清面孔的人正对他指指点点。
他向他们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来了,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第241章 逗小猴开心-冰淇淋(9)
一个星期后,刘姝和刘媛离开医院,回到了家乡。
因为越关山的及时搭救,刘姝的身体并无大碍,只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就活蹦乱跳的了。
反倒是刘媛,原本只是想着顺道做个体检,结果却查出自己的先天性心脏病复发,虽说不危险,但也遭了一通罪,扎了好几天的针。
出院后,前公司曾几度请刘姝回去工作,为表歉意,还给她开出了比先前高上不少的薪资。但刘姝最终拒绝了他们。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也想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至于刘媛,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毕业后听从姐姐的劝说,没有和她一起出去闯荡,而是乖乖接手了家里的厂子。刘媛觉得自己此生做过冒险的事就是在刘姝被造谣时听了她的话牢牢瞒着妈妈,又在自己查出旧病复发后拦着姐姐不让她告诉妈妈。
总之,当两人一起回家时,两人的母亲,大约是最后一个知道她们的事情的刘婉萍女士用一人一个暴栗为她们接风洗尘。
不管在外是雷厉风行的刘组长还是事必躬亲的小刘总,在妈妈面前,两姐妹都只能缩着脖子,像抱窝的鹌鹑一样默默地挨着数落。
这也就罢了,刘女士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可训着训着,不知怎的眼里就冒起了泪花,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卡壳了。到了最后,反倒是刘女士抱着两个女儿呜呜地哭,刘姝和刘媛一边安慰着妈妈,一边相互对视,相似的眉眼里流露出的也是相似的情感。
经此一劫,过去的一切恍若隔世,但幸好,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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