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疑惑同时占据思绪,如同无数个理不清的毛线团。当秦光霁再次回过神来,他已被无意识的念头驱使着走进房间,走到了窗边。
衣柜近在咫尺,只需稍稍伸手,便能触碰把手。
要打开吗?
垂于身侧的手指颤动两下,最终也没有动作
越是靠近,心悸就越是强烈。
他打不开它。
“这是我妈妈的遗物。”青年的嗓音充满怀念,亦满载悲伤,“小时候,每次他要打她时,她都会把我藏在里面。”
他将手掌覆在柜门上,闭上眼睛:“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原来……她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啊。”
青年的嘴角溢着苦笑:“有的时候,我会梦到她。梦到她临终前的样子。”
“那时候,他不让我见她,我就在半夜翻窗出去,偷偷去看她。”
“她很瘦,身上全是经年的伤痕,躺在病床上时,就像是一具包着人皮的骨架。”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某个瞬间,明明已经昏迷了的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窗外的我。”
“第二天早上,她就死了。”
“他们说,她是死于吸.毒过量。”
“可我从没见过她吸.毒,何谈过量?”
晶莹的泪珠反射着月光,青年的半边脸庞曝露在光下,另半边则深埋黑暗。他的瞳色被月光照得很浅,其中倒映着的除却眼前的柜子,还有些被压抑在心底多年、在无数个夜晚悄然蔓延、如魑魅魍魉般纠缠着他的情愫。
“学长,”青年紧紧抓住秦光霁的手,如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知道已经定了性的案子很难再翻案,我也知道七年前的旧事很难再找到线索。”
“但、但我求你帮我这一次,”青年的泪连珠般落下,他终于完全站在了光里,“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求你……救救我。”
……
秦光霁很想回答他。他很想答应他,很想回握住他的手,很想告诉他:他一定会知道真相,一定会让有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不会再被人纠缠、被人骚扰、被人捆绑,他会干干净净地走出来,走到光明中去,走到未来。
但他不能。
最先消失的是温度。青年的手掌并未挪移,可他无法感知到他手心的温度。
然后是听觉。他看见青年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着他眼中泪水滴滴滚落,然而他的耳畔寂静无声。
最后,是视觉。就像每次进入传送时那样,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搅动起来,搅成一片混沌,搅得天地不分、明暗不辨。
可这份旋转又是不同的。
它只持续了相当短暂的时间,从青年的脸庞中开启的漩涡便倏忽停转,继而转向相反的方向。
当漩涡彻底消失,秦光霁仍站在房间内,青年亦然。
他尝试触碰他,但他的手指穿透了青年的身体。
他愣了一刻,登时意识到不对。他想要迈出脚步,然而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以固定的视角重新审视房内一切。
仍旧凌乱,但周遭已不是他方才进入时的模样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原本沉默着抚摸衣柜的青年缓缓扭头。
门开了,男人的脚步蹒跚,浑身的酒气较之先前有增无减,酡红的双颊和眯成缝的双眼都在表明他是真的醉得不轻。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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