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我早就明白那些家伙没这么好对付。我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拿什么去对抗它们呢?”少年的声音似乎很是轻松,甚至是含着自嘲的笑意。可当句尾上扬的问句落入耳中时,路云晓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大手紧紧揪住了。
“但是……”少年的话音拖长了,于是路云晓心中的窒息感也如同这狭小世界里难以散去的回音一样拉得很长。
少年没有急着把话说完,反倒是忽地抬起头,嘴角高高扬起,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笑意来。
他几乎是笑着的:“但是啊,我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这样对我。”
他几乎是哭着的:“他们居然真的这样对我。”
他的头仍然高高地抬着,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仿佛是在辨认那片虚无中的某个光电,目光却是完全的涣散。仿佛心也是虚无的。
灯光闪烁,他眼中无法流出眼眶的泪光也在闪烁着,伴随着少年的一次闭眼、一次低头,终于迎来了迟到已久的坠落。
少年的嗓音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变得沙哑起来,好像是那些倒流的血泪都穿过了他的喉咙,在里面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们的身上流着的是一样的血啊……”他的声音轻得如微风一般,“我们本该是亲人……我们……我们……”
他连说了好几个“我们”,可每一个“我们”的末尾都是同样的戛然而止,像是喉咙在那一刻被完全堵住,再无法把话完整地继续下去。
那堵住他的话语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许是悲伤,或许是绝望,或许是怨恨,或许兼而有之。
滴答滴答——
进度条又开始快跑了,比先前任何时刻都要迅速。
闪亮的进度条映在路云晓迅速缩紧的瞳孔里,然而少年的话还未结束。
少年转过头,直视路云晓的眼睛,对于两个少年来说,这都是头一遭。
“难道……”他问道,“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是我不该时隔多年再去寻找他们。”他说道。
“是我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困扰。”他笃定道。
进度条飞速向前,路云晓的心跳飞速加快。
“不!”他几乎是大喊出来,“你没有错!”
进度条倏然停顿,少年赫然转头,路云晓的胸膛中有一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使他呼呼地喘着粗气。
啪嗒——
照明光源被路云晓丢在地上,这个属于少年的再狭窄不过的空间仍旧被光照得很亮,只是地上的影子拉长了许多。
路云晓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无法再被任何所谓的理智遏制,只凭借自己最真挚的内心而动。
他冲上前去,一把攥住了少年的手臂。
路云晓的目光炽热得好像能将任何千万年积累下来的寒冰融化:“你从来没有错!”
少年的身躯僵硬极了,他呆愣愣地看着路云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活像只遇到大脑难以处理的情况时石化了的仓鼠。
路云晓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砰砰的心跳声略略低了下来。他用力向外吐出几口浊气,勉强将自己的声音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频道里,使其不会再吓到任何人。
“你只是想要寻找自己的亲人,”路云晓说道,“这有什么错呢?”
“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动物,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我们对血缘关系的看重和血缘对我们的牵挂。”路云晓想象着秦光霁和越关山劝解他人时的说话方式,笨拙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这是我们的天性,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定式,既然无法改变它,那么对它的追逐自然也不会是一种错误。”
路云晓又咽了下口水,感觉到手心的汗腺正在使劲地分泌着冰淇淋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手汗。他不知道自己的模仿究竟算不算合格,但事到如今,哪怕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