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肢与躯干间相互粘连,连手指也是糊在一块儿,像是融化了一半的冰雕。
他们的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聚合成蔚为壮观的绿色海洋,前仆后继地迈着两条敦厚的腿,冲向城墙。
行至半途,前方忽然吹起锐利的风,无数根细针翻越城墙,在粉色的天空中散成满天星斗。
拥挤的绿色开始耸动,可在这挤挤挨挨间,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大幅移动。
满天的星斗升至顶端,而后开始下降,像夏日骤然落下的暴雨,密密麻麻地坠向成群的绿色。
那是一片闪着银光的箭矢。
不断有箭矢击中绿色的个体,箭头扎在身体各处,发出轻微的扑哧声,连片地响起,由远及近,再由近处发向远方,不断地回响。
箭头并非刺进身体里的,而是像烧的通红的铁棒刺在冰面里那样,只在接触的瞬间就融化了它,被迫地吞噬,被迫地沉降。
最后,不再有坚硬的冰,也不再有箭,而是一齐化作了无形无骨的粘稠液体,糊在视野之中。
这液化比玩家的粘液化更为彻底,在眨眼的功夫里就整片融化,没有挣扎,也不留下半点呼救的余地,只是默然地变化着,与其余同伴们的尸体混在了一起。
一波箭矢过后,如同大海泛起了波澜,满地都是绿色,满地都是残骸。
秦光霁也终于看清了那城墙上的场景:无生命的液体层叠地贴着,自带的黏性让它们能够持久地挂在墙上,但尾端却不断有液体淋漓地滴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没有支离破碎,没有断肢血海,却是更加扭曲的死亡。
箭矢稍歇,粘液堆里,仍有一批幸存者继续奔袭。它们踩着同类的尸水,用着与先前别无二致的速度继续冲向城墙。
绿色的粘液们攀上城墙,快速地在其上蠕动,眼看就要抵达顶端。
这时候,被绿色涂满了的城墙后终于露出了敌人的身影。
是红色的,瘦小的,密密麻麻地覆满了墙头,每一个的手里都捏着一柄尖细的长矛。
它们毫不犹豫地刺向下方的敌人,每扎中一次,墙上的粘液就会加厚一分——那柄长杆对于粘液而言是极端致命的武器。
然而,伴着敌人的死亡,长矛也在不断地被侵蚀着。
一刺、两刺、三刺……滴落的粘液聚集成泊,长矛愈见缩短。
墙头的蠕动渐渐缓了下来,粘液们的数量锐减,许多红色守卫手里的长矛也消失不见了。
有粘液爬上了墙头,体型足足大了红色守卫三倍不止,只消伸出手臂,就能掐住数个守卫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丢下城楼。
守卫坠在半途,被由他们亲手构筑的尸山拦截,如同陷入流沙般,迅速沉沦,迅速消亡,最终成了绿叶中的一点红花,与敌人葬在一起。
“就是现在,爬上去。”混战越发激烈,红色的痕迹一道道落下,秦光霁在这时断然发令,率先踩上粘液,抬起双臂,无视了不断滴在身上的粘稠绿色液体,向城墙上攀缘。
同伴们亦是没有半分犹豫,紧随其后蹬上去。绿色城墙的粘性很好,手脚蹬上去后不会滑落,而是会被粘液吸附住,因此完全能够像壁虎一样徒手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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