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这会儿稍一扭头都能看到身侧的季远之唇角几乎遮掩不住的、计谋得逞的笑意。
小半个时辰前,里间卧房。
季铃掐住了自己哥哥的手腕,用力大到季远之的整个手掌都开始充血,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待到确保痕迹足够显眼也足够惨烈,她才松了手,左右端详:“借一下他的武器吧,再划拉两下,看起来更惨一点。”
季远之由着她折腾,全程连痛哼都没哼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直到一切准备完毕,他才挑了下眉:“够了?”
季铃审视完点点头,笑得格外狡诈:“足够了。”
兄妹俩都知道萧子衿是如何的人,也最吃哪一套。
你同他来硬的,那面对的就是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静王,可若你同他来软的……
他就只会是萧子衿。
哪怕直到如今,季远之都非常厌恶眼睁睁看着萧子衿披甲上战场,那种不确定性和忐忑,让他如同浑身爬满了虫蚁,坐立难安。
在季铃的提醒下,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取而代之。
季远之看着略显惨烈的小手臂,唇角一勾,看得季铃浑身一寒。
她哥这个表情,向来就是又有坏主意了。
……
晚间,昏睡着的云清陆续转醒了三次,头两次都浑浑噩噩的,只扒拉着床侧,嘴里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直到亥时将至才彻底醒了过来。
他醒后也不说话,就坐在床侧发呆,一个人兀自出神。
季铃一路小跑着去将他醒来的事情告诉了萧子衿,仰着脸问:“阿楠哥哥,你要过去看看吗?”
萧子衿沉默良久:“……算了,没事就行,由他去吧。”
季铃歪着头,总感觉他还是有些在意,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哦”了一声,临走前看了眼正巧过来同萧子衿汇报事情的秦筝。
秦筝侧脸避开她的目光,看她走了才松了口气,刚汇报完伤兵营目前的情况准备同萧子衿告辞,就听他问:“秦筝,你要去看看吗?”
秦筝摇头,垂眼盯着自己脚尖,苦笑道:“我知道错不在他,可……可心底一时间也过不了这坎,”她吁口气,“日后再说吧。”
萧子衿能理解,即便是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心什么滋味。
只是偶尔,他会想起早年初见云清那会儿——
堆得满满当当的草堆后头,只露出了半张略有些脏兮兮的美颜面孔,年纪不大的云清戒备地死死盯着他们三人,用一口不伦不类的官话不大清楚地问:“你们,是谁?做什么?”
容归本想抓他直接去给寨子里的寨民赔罪,却被旁边的叶舟拦住了。
那会儿的叶舟还未武功全失,腰间别着沉舟剑,墨色的长发被用一条淡青色的发带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俊秀的五官,他朝充满敌意的云清伸出手:“出来吧,我们不做什么。”
云清盯着叶舟腰间的剑,往后缩了缩。
萧子衿看了眼快要亮起的天色,提醒叶舟:“天可要亮了,我们直接带他去找寨民?”
叶舟解下腰间的沉舟剑丢给容归,容归单手接过,嘟囔他真是“婆妈”。
叶舟没大在意,又朝云清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喏,现在不用怕了吧?”
就在萧子衿忍无可忍地想把这个小贼揪出来的时候,云清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灰扑扑的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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