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衿翻了个白眼,提前同她打招呼:“对了,穗州收复后我得带季铃回鄢都一趟,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不会耽搁太久。”
方诗抻着脚,姿势放松又散漫:“为了西北军备你是得回去一趟了。放心,有邱莹同我在,够了。”
“不止是为了这个。”萧子衿却问,“你记得我二姨母吗?”
方诗有点印象。
她幼时入宫,拜见陈皇后的时候曾见过对方一面,还被塞了一小袋的琥珀糖。时隔多年,方诗已不记得她的长相,却还记得她温暖带着糖香的手心。
“她留了个孩子。”萧子衿道,“如今人在鄢都,嫁入了刘家。还为我传了些鄢都的消息过来,只是鄢都到底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不大放心。”
方诗行军打仗也好些年了,什么事儿都见过,只惊了一下就跟上了他的思路:“也是。鄢都如今怕是比西北还紧张。啧,找谁都行,怎么找了个刘家人,是哪个?”
“刘向。”
方诗咽了口口水,不大确定道:“你的小表妹眼光这么……特殊?罢了,你走之前知会我一声就行,横竖如今北境还有我父亲在,我不急着回去。”
萧子衿同她一碰杯:“辛苦。”
……
冬日的北原总是亮得早,暗得也早。
三人出来这会儿天色已经半沉,只留下了些许的余晖坠在天尽处和山峦一色。
季远之就打着伞等在门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萧子衿出来便露出一个含蓄温柔的笑:“阿楠,我来接你。”
萧子衿一碰他握着伞柄的手,果然冰凉凉的,指节都冻得有些僵硬泛青。
萧子衿皱起眉,明明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打仗时候都不觉得苦,这会儿心头却泛了酸,针扎一样疼,他用自己的手将季远之的手包住,嗔道:“接什么?我又不是不识路。”
季远之不大在意地笑笑,目光清澈又温柔,像条见到主人欢快摇尾巴的幼犬:“我知道,就是想来接你。”
再铁石心肠都扛不住如此,萧子衿本来心疼地有些火气,听他这么一说耳侧红了,唇角挑了挑,又被强压了下去。
站在旁边像个明亮的大太阳的方诗牙疼般“嘶”了一声,贴在邱莹旁边同她耳语:“我有点牙疼。”
邱莹捂着眼睛小声地赞同:“我也有点疼。”
方诗摸摸自己脸,还挺纳闷。
她同萧子衿明明早年都是狗嫌鸡厌的,怎么如今对方都有小王妃了,她连个拉拉手的人都没有。
“我长得也不差,怎么没人喜欢?”
萧子衿问:“不是你放言,想当你相公的得至少能打得过你的时候了?”
方诗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掌心,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是这么说过来着。”
见季远之不大明白,萧子衿便问他:“你去方家时候看到放在院子中至少一人高的阔刀了吗?”
季远之“嗯”了一声。
对萧子衿提起的这个,他倒是影响深刻——那把阔刀和他差不多高,若是立起来,光刀身就能到他的下颚,刀身厚半指,宽两掌有余,重达七十多斤,能一次性拍飞数人。
他在方府时曾听小侍女自豪地讲过,方诗带着这把阔刀几乎单挑了方家军全军上下。
只要是被她打过的,谁听见她名字都得腿抖。
萧子衿压低声音,贴在季远之耳侧:“方帅起初让她比武招亲过,她拎着那把上去的,愣生生给人家拍飞下的擂台,昏了足足三天,方帅赔了不少银子。”
邱莹捂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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