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归本来就心里有气,这会儿也拉下了脸。
仓促几个月的时间里,他还没从故友离世的打击中缓过来,又因为立场不得不和多年旧友一刀两断。好不容易回了部落,又听闻了大哥东犯邻国的事情,屁股都没坐热乎就焦头烂额地往这边跑来劝一劝。
即便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吗?
容归当年南下元国,为的就是学习元国的东西带回部落,以图减少两族差异,最好能和谐共处。
部落中许多长老不同意,唯独他同母异父的大哥赞成了他的做法,他原先一直以为对方是和自己一个立场的。
容归抬脚就把被摔在了他脚侧的军策给踢开了:“你是狼王不假,但我们有同个母亲,你有错我就得同你说。”
坎布拉尔小桌上的水壶一摔:“下去!”
女侍急得满头大汗,伸手就去扯容归的衣袖,硬拉着还非要犟嘴十个来回的容归下去了。
容归一个头两个大:“卓玛,你拉我干嘛?”
女侍一拍他的后脑勺:“大公,那可是狼王,是你可以教训的吗?”
“可他也是我阿吾(哥哥)。”
女侍道:“那也是先是狼王,再是你阿吾。”
……
同一时刻的穗州,城外战火纷飞,城内校场里躺满了受了伤不得不被拖下了战场的士兵。有些年纪挺大,看着已经四十多两鬓都染上了霜白,有些年纪还小,正是十几岁的大好年华,如今却断了腿,伤了手,躺在白布上哀叫着。
这场战役仓促又突然,压力也大,萧子衿没交给邱莹,自己带伤去了前线,留下了邱莹带着新来的秦筝安顿后方伤员。
两人从伤兵营里穿过,听见前方闹哄哄的,军医正站在一个临时床位旁边,又急又气。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乱动弹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不听呢!王爷也是,你们也是。”
邱莹走过去:“这是咋了?”
军医立刻同她告状,指着躺在床上整个右肩都被飞矢给射穿了的年轻小士兵:“这小伙,右肩都被整个带了倒刺的箭身刺穿了,如今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还非要回到前线去,我口水都要说干了,就是不听。”
邱莹一迈步走到那小士兵身前,蛮力地把人摁在了床上:“去什么去,给我老实呆着。”
“我右肩废了,左肩也还能用,我还能杀两个!”小士兵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动伤口处就渗了更多的血出来,“十三部落人杀了我的妹妹,我要给她报仇!!”
“啧,”邱莹不耐烦地继续用力,把人脑袋强行摁在枕头上,“你这小子怎么说不听呢。”
秦筝不大同意地上前握住了邱莹的手臂,冲她摇了摇头,细声细气的:“我来吧。”
邱莹烦躁地收回手,目光也止不住地隔三差五往前线城楼瞟,虽然她嘴上没说,秦筝也能看出来她其实也很心焦。
秦筝扶助想要爬起来的小士兵的手,低声道:“可你如今这样,即便是能杀几个又能有多少呢?不如修养好了再去帮前线的兄弟们,况且——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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