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曾听老人家讲,好人有好报,那他们殿下那么好的人,也一定会有好报。她不懂什么病什么灾,只知道这宫里最值得她信任,对她顶好的就是六殿下和阿春姐了。只要是六殿下和阿春姐说的,那一定不会有错。
阿春偏头看着她还带有微微婴儿肥的脸庞,那双眼睛雪亮亮的,清澈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只等她一个回答,她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不会的,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说着她垂下了眼,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或许两者皆有。
……
咄——咄——咄——
窗户被敲了三下,萧子衿回头只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手迅速地放好东西又缩了回去。
叠得整整齐齐的面纱被人放在了窗台上。
萧子衿将面纱收下,一回头季远之还是愣怔怔的一副没回神的样子,他戴好面纱,狐疑地在季远之眼前摆了摆手:“还认得人吗?”
“别是烧傻了吧。”萧子衿不大确定地伸手要去解开他额头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的汗巾。
季远之下意识往后躲,甚至有些疑心这是自己因为高烧产生了幻觉。
几个时辰已经足够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不爱,母亲早亡,他这个所谓的药谷十公子其实还不如一般的下人。他替自己设想过诸多结局,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染上这种恶疫死在宫里,成为诸多甚至不配留下名姓的仆从的其中之一。
或许用不上十天半个月,他就会被所有人遗忘,草席一裹尸身丢入乱岗,最后被秃鹫啄食,只留下枯骨埋入地下,被沙尘掩埋。
阿铃那么胆小,若是得知他的死讯会哭的吧。
季远之想着便有些难过,可惜还没难过多久,萧子衿拧了把他的侧脸看他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自顾自喃喃:“完蛋,看起来是真的烧傻了,以后不会赖上我了吧。”
季远之:“……”
他疼得泪花子都出来了。
萧子衿下手实在是不知轻重,愣是给他拧得疼回了神。
人是真的,手是温的,拧下来也是疼的。
居然不是他因为高烧产生的错觉。
季远之不可置信地沙哑道:“你怎么会回来?”
生死当头,人人自危,他怎么会回来?
明明他只是一个再低贱普通不过的下人了……
即便是死了,季岩也不可能因为他去责怪受宠的六殿下,一个儿子罢了,季岩又不是生不出来。
萧子衿被问得莫名其妙:“你烧糊涂了吧,这是本殿下的寝殿,本殿下回来还得同你禀告???”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同一个生病高烧的人计较什么,怪幼稚的,他利索地解开季远之额头上裹着的汗巾,推了对方一把。
“去睡一觉吧,出出汗可能会好些。张老太医开了些药,等人送来我给你熬好了再叫你起来喝。”
还有些发懵的季远之就听了个前半句,晕头转向地扶着椅子扶手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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